第二十章 顾琚之(二)(1/2)
“顾夫子怎的就收下你了?”
每每瞧见时千喻练字,沈洛就开始以亘古不变的同一个腔调训斥着这个同门的“师弟”。每每于此,时千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除了继续和手中的笔墨作斗争,毫无还嘴之力,敏问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不参与他们的任何唇枪舌剑,看着沈洛凶她凶的过头了,便上前安慰时千喻一番,示意沈洛噤声,孰不知,时千喻只是当他两是小孩子,从未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她唯一上心的,不过隔间外面那一位。
每天进来,喊一声师父算是请安,他点点头应了不做任何答话。一开始还以为片刻之后他会有下文,久而久之发现他若是安静了就是真的不再做言语了,摸清楚了他这一习性之后,时千喻往往是请了安便去隔间待着,或是或是练字,遇着不明白的地方再去讨教,但因为顾琚之常年不曾展颜,自己也是难得询问,不懂之处先琢磨一番或者和莫玄等人讨论一番,几次三番的下来,在麓山书院的日子倒是如鱼得水起来。
小隔间里木板的隔音并不好,偶尔顾琚之咳嗽一声时千喻也能听的一清二楚,起身的时候或是撞着书桌了,墨汁蘸满滴落在纸笺,指尖翻过书卷的摩擦声,各种声音交错,时千喻听的一清二楚,由紧张无措到心安,如今听着外面的举动倒是熟悉的打紧,一举一动,似是熟稔又是亲昵,隔着木板揣摩他在做些什么,这样的幼稚举动却让自己乐此不疲,每次去往顾琚之处都是满心雀跃。
“千喻,你过来。”
正揣摩着此刻顾琚之在做些什么,突兀的声音打断自己的臆想,抬头,那人正站在隔间外,手里握着他前些时日的“墨宝”。
“师父?”时千喻怯懦的上前,一只手摸着后脑勺的头发,试图缓解此刻的静默。
“这可是你写的?”
“是。”
“随我来。”
顾琚之将时千喻带到自己的书房,张开一张白纸,示意时千喻写。
“写什么?”
“随意。”
听罢时千喻研了墨,运笔欲写,虽是心下有着诸多忐忑,但触及那片霜白后又晃觉些许心安,索性是他顾琚之的弟子,左右也不能因为一幅字逐自己出师门,提笔便写了“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知道是寻常”。落笔时太急,常字最后一笔显得虚浮无力,再想补时顾琚之已将那幅字拿了起来在眼前瞧着。
不出时千喻所料,在看到全幅字的时候,顾琚之眉头已开始微蹙,川字若隐若现。
“这些时日你都是怎么练字的?”
“在藏书阁里寻了些碑帖来临,师父您给的那个太难了,好些字我不认识。”
顾琚之转身看她,眉头的川字似有似无,唇角的笑意仿佛显现却又隐隐的不见,随即他又将那张纸铺开,让时千喻站在自己身前,示意他继续。
“师父,还写啊?”
“这不才是第一遍吗?”
时千喻垂头提笔,心想一遍也好百遍也罢,自己还是只能写出这个样子的啊。无力的握着笔,往日里最喜欢的那句诗今日里也是半分也不想继续。蓦地听见身后一声喟叹,一片霜白拂过手背,顾琚之的手覆在时千喻手上,“笔墨一体,提笔即需一气呵成,似你这样软绵无力怎的能写出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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