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艳绝天下书淄娴（1/2）

夜曦凰先朝着那起舞的女子看了一眼，只见舞池中的她身姿飘然，技艺娴熟。她的脸蛋并非绝色，只能算是中等容貌。但起舞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态都把握得极好，翩然如仙，缥缈出尘，仿佛并非俗世中的女子。

果然见众人一脸认真得瞧着那人，尤其是周围的男人们，眼珠子都舍不得眨一下。

下方皇帝的几位妃嫔瞧到这景象，脸都气绿了，却也不敢发作，只能暗自咬牙，看着舞池中的人仿佛是杀父仇人一般。

再看看上坐的贤妃，这是她第一次打量这个名义上的姑姑。只见她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时不时地为皇帝添酒，却连眉头都没舍得皱一下，别说其余的表情。不知是已经习惯，还是强颜欢笑，从她脸上确实瞧不出任何东西。

倒是她身旁那个丫鬟，一直望着她们这边，似乎有什么好笑的东西。那种娇羞的表情，让夜曦凰多看了两眼，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她也被震惊了一番，居然是帝铭啸举杯，对着人家使媚眼。

“别的男人有我好看么，嗯？”就在夜曦凰准备收回目光时，身旁的男人不悦之声响起。

“自然不及你好看！”夜曦凰接过他手中剥好的荔枝放入口中，“只是觉得那女子比一般的宫娥们有趣些罢了，充满灵气的眼睛，倒是很讨喜。”

身旁的男人听完了这句话，凤眸微微挑起，显然心情大好。思索了一会，脑海中闪过某些画面，偶尔记了个大概，“那个女人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等夜曦凰回话，舞池中的女子已经结束了表演。众人的掌声啪啪地响起，周边也不乏赞誉声：“芸妃娘娘果然舞技高超，如此技艺，恐怕我东辰再找不出第二人。”

皇帝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暗，看着那臣子眼中多了几分晦暗。

“这位大人谬赞了，臣妾只是雕虫小技罢了，登不了大雅之堂，望各位莫要取笑才是。”先是瞧了瞧帝铭啸，再看了一眼宸王这边，芸妃朝着皇帝开口道：“臣妾听闻宸王妃聪颖无双，德艺兼备，不如今日趁着这喜庆的日子，为大家展示一番如何？”

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果然，这才是正题呢！

“芸妃娘娘指名便是我表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与表姐有什么过节呢！”帝铭翎嘲讽道。

“公主殿下言重了，本宫之前从未见过宸王妃，怎会有过节之说？再说了，本宫不过是邀请宸王妃跳舞罢了，北朔泱泱大国，想必培养出来的公主，自然也不同于一般闺秀，您说是么，贤妃姐姐？”芸妃看了眼贤妃，见她瞧着夜曦凰那边，便转头过去。

谁知撞进紫色的瞳孔中，深邃，薄凉，邪魅下是无尽的嘲讽和肃杀。

芸妃吓得脖子一缩，急忙收回目光，对着皇帝时又恢复了方才风轻云淡的模样。

“曦凰，你……”这是贤妃初次与这个侄女说话，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姑姑放心，正如芸妃娘娘所言，北朔的公主，自然是不凡的！”既然有些人喜欢不自量力，那她又何需谦让。

“只是如今我穿的是宫装，还请父皇允许我换件舞衣再过来。”夜曦凰道，“而且我需要几样东西，需要有人准备一下。”

“你们按照宸王妃的吩咐去做吧！”

夜曦凰低声吩咐了一番，留给帝宸邪一个放心的眼神，走进了内殿。

换好了舞衣，正准备出门，却瞥见不远处假山旁一个宫娥走过。

若是当差的人倒也正常，只是今日是皇帝命人摆的宴，几乎所有人在前院，这宫娥却神色匆忙，倒有些可疑。

悄悄地跟在其身旁，只见那宫娥向四周瞧了瞧，见没人，便放开了鸽子，继续回到去前院的路上。

夜曦凰朝四周看了看，不能引起过大的动静，今日又没准备其他东西，只好拔下发簪，朝着鸽子射了过去。

那鸽子还没飞多远，便被射中落地。

取下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芸妃得手，计划顺利。”

待处理好一切，夜曦凰回到宴会场内，只见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望过来，但在某人的气势威慑之下，那些人只好收回目光。

见他们已经准备好，只是当夜曦凰触及到那双面鼓上时，平静的眸子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地摸起鼓面。

那鼓……和十四岁时云伯伯做的一模一样，连手法和技艺都分毫不差，记忆汹涌而来。

“凰儿，可别小看了这鼓啊，只你要用心，即便是一片不起眼的树叶也能奏出世上最好听的音乐。”他的话尤在耳旁，恍如昨日般清晰。

见夜曦凰望着双面鼓怔愣的模样，那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尤其是各大臣的家眷们，外表光鲜亮丽，说出的话却让人格外厌恶。

“宸王妃怎么了呀这是？”

“我看啊，她是害怕了吧？你们还记得么？之前她是将军府的弃女，从小在山野里长大的，现在想来也正常，没什么技艺那就别硬撑呀。”尚书夫人刻薄道，“我们还是别等了，看她那样子也不会什么。”

瞧见众人的反应，芸妃执起一杯酒，在酒下肚时，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夜重秉放在双膝上的手握得紧紧的，若非夜曦月拦着，恐怕已经站起来了。

“爹，我们要相信她！”夜曦月看着站在中央的人，她绝对不会相信，一个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中的人被这点小事打败。

帝宸邪从始至终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但没有起身，因为从心底上，他信她。

“我需要一人为我弹琴伴奏，不知芸妃娘娘可否方便？”夜曦凰打量好鼓面以后，笑着说道。

被叫到的芸妃差点被酒水呛到，急忙说道：“能为宸王妃伴奏，是本宫的荣幸。”

琴音袅袅，舞池中的红影轻轻旋起，似火的衣袍，妖治的艳红色彼岸花纹绣在衣袖上，三千青丝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在风中凌乱飞舞。

倏而，那少女朝着弹琴的方向一笑，继而轻舒长袖，以双足为轴，左右旋转，忽然整个身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做完最后一个旋转过后便悄然飞起。柔荑挥舞的同时，霎时，无数条红色绸带自衣间翩然而出。

芸妃弹奏的手微微颤抖，强迫自己跟上她的节奏，只是随着心中的慌意越来越甚，众人耳边的琴音根本像不听使唤一般，乱杂无比。

少顷，另一道琴声微微响起，由最初的慢转为快，逐渐融合了她的舞蹈。原来是帝宸邪，不知何时叫人拿了琴过来，坐在一旁为她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