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山回路转只见君(2/2)
“五弟,父皇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帝铭熙一脸痛惜质问道。
“二哥,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装孝顺么?呵,好一个清君侧的名义,瞧瞧你这眼神,想不到我们东辰的战神,也会有如此感性的一面。”帝铭啸一身金黄铠甲对上帝铭熙银白铠甲,那双桃花眼里不再是风情,而是罕见的肃杀。
“五皇子,您就诚心认罪吧,二皇子说得没错,您不能再错下去了。只要您认错,陛下宅心仁厚,定会放您一条生路的。”帝铭熙身旁的左云龙站出来附和道。
“左大人,连你也背叛本王!”左云龙会出口指证,这是帝铭啸未料到的。
“够了!都别吵了,若是没有证据,朕不会相信任何一方。”
“是么?那皇上您可要失望了。”贵妃等人从内室走出。
“翎翎!”帝铭啸三人同时呼喊。
“父皇,母妃,救我!”帝铭翎被慕承宇兄妹挟持着,旁边的贵妃逐渐靠近他们,淡定道:“铭熙,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如今京城已是我们的了,本宫就不信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皇上,快写传位诏书吧!只要你传位给我们的儿子,承宇便会放了帝铭翎。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慕雪依,你们母子这是逼着朕退位,联合造反?”
“父皇,本来儿臣也不想如此。可是为什么您宁愿宠着一个杀人魔王,也不愿看我几眼?连儿臣的婚事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帝铭熙逐渐靠近他,“你说他凭什么?就凭他生下来便是一个紫眸妖怪?还是凭他母亲是个以色魅主的妖妇?”
“住口!帝铭熙,你个畜生,不许你污蔑沫儿!”皇帝大有与其拼命的架势,奈何他毕竟是老了,被他甩袖掀在一旁,若非贤妃的帮扶,恐怕已经倒在了地上。
“沫儿?瞧瞧,叫得多亲切啊。可惜啊皇上,您还不知道吧?多年前,你心心念念的沫儿就是被本宫和沈碧晴联手烧死在沧沫殿的。你都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惨,她口中叫得是嵘溟和溟枭,但没有人来救。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害,却无能为力,那种绝望真的让我很舒心呐!”贵妃疯狂道。
“娘娘,二皇子,何必再多言,直接让他写退位诏书就行了。”慕承宇站在一旁听着二十年前的宫廷秘辛,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死的慕承宇,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皇叔不会放过你们的!”帝铭翎愤恨道。
“呵,你不说我倒忘了。父皇,你最宠爱的人他连夜赶去了雁北,是我亲眼看见他出城的。只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哦,因为我在他必经之路设下了层层埋伏,就算他武功再高,也躲不过车轮战。还有,今夜可是月圆之夜,他不但会武功尽失,还会变成杀人狂魔。”帝铭熙冷笑一声,“翌日,不但会传来宸王守护雁北不力的消息,还会有传言:宸王怕皇上降罪,在畏罪潜逃的途中,被乱刀砍死的消息。”
“不,不……不可能。你这个逆子,你究竟对溟枭做了什么?”皇帝彻底心慌了,若是平常他定相信溟枭的实力,这个逆子有句话他算是听懂了,月圆之夜,溟枭会因为身上的毒而发狂。
“皇上,动手吧,笔墨纸砚都已经准备好了,若你写了退位诏书,说不定本宫会念在旧日情分上,网开一面,留下那个孽种的性命呢!”贵妃再次逼迫道。
“父皇,不要写!”
“罢了,只要你放过溟枭,别说这皇位了,就算要朕去死,朕也无憾了。”皇帝无力拿起笔,眼中是寂然,转眼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颓然不堪阖上眸子,睁开时已是清明,终于下了决心开始写。
很快,一份传位诏书跃然纸上,皇帝起身交给帝铭熙。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朕也希望你们母子履行承诺,确保溟枭安然无恙。否则,朕就算拼尽这条命,也不会让你这个逆子坐安稳的!”
帝铭熙接过他手中的诏书,大概浏览了一遍,平素冷冽无波的眸子终于出现了别样的表情,冷冷盯着皇帝,却对身旁的贵妃说道:“母妃,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一生爱着的男人,他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写下传位诏书,可以为了她们去死,那么我们母子在他眼里算什么?算什么?”
“你没有错,你的兄弟姐妹也没有错,是朕错了,朕不该在爱上沫儿的时候,为了得到皇位,娶了沈碧晴和你母妃,是朕的爱太懦弱,以致于这些野心勃勃的女人害死了朕的沫儿。”皇帝语气一顿,继续面无表情道:“既然她们要权力,那朕就给。所以,从你们一出生时,便注定了你们的命运。无论是你、太子、还是铭祐,都只是溟枭的垫脚石,仅此而已。”
“帝擎沧,你果然够狠,连你的亲生骨肉利用,算计了我们二十年,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贵妃本没有什么希望,但听着他亲口说出来,心下还是一疼,转而对旁边的人笑脸相迎:“北宫梓娴,你听到了么?他也不曾爱过你,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过他手中的棋子罢了,包括你的儿子。帝铭啸,相信你还不知道吧,你口口声声叫着的皇叔,他是你父皇的亲生儿子,名副其实的三皇子。”
“不……你这个臭女人,你胡说什么,我哥才不会听信你的挑拨离间呢!”帝铭翎挣扎的同时,脖子上已经慢慢渗出了血。
“不信你就问问你的好父皇呀,看他会不会承认。”贵妃冷笑着。
“父皇,她……她说的是真的么?”这次是帝铭啸抢先出口。
过了许久,皇帝苍老地开口:“是,他是朕的三皇子,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十五年了,我的亲生儿子喊着我皇兄,我忘不了那年金銮殿上他看我的眼神,那是心寒,失望,乃至绝望的看陌生人的表情,是我的野心,懦弱和无能造成了这一切的悲剧。”
“他第一次杀人时只有九岁;那年他离开时,风雪交加,可身上连件像样的棉袄都没有,最后是朕在御书房,瞒着所有人,在宫中嬷嬷的指点下连夜赶制出了一件灰白色毛裘,以贤妃的名义送了过去,他才勉强接受;十一岁那年,军中出了内奸,他领兵打仗还不熟络,在战场上中了敌人的箭,那时暗卫来消息汇报他受伤时,朕心急如焚,却不能亲眼去看他,只能命人捎去雪玉膏;十三岁那年,因雁北气候干燥,冷风交加,他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腹泻不止,朕派了无数御医赶过去,三天三夜的救治,病情才有了好转;十五岁,十七岁……他为我东辰立下汗马功劳,不舍昼夜地守护着江山,风霜雨雪,没有抱怨过一句。”
“从那时候朕就开始恨了,恨自己,也恨你们这些外戚。你问朕凭什么?朕也想问你们凭什么?”皇帝语气有些激动,“凭什么你们生下来便是锦衣玉食,在宫中无忧无虑地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你们受伤了,有母妃和舅舅照料,他们视人命为草芥,动不动就打杀太监宫女;你们十几岁出头时,在帝鎏阁和太学,接受着最好的教育,最优质的服务。你们在帝都吟诗作画,骄奢淫逸,感慨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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