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吻定情（2）（2/2）

夜曦凰闻言，冷冷地刮她一眼，毫不怜惜地扯下她的面纱。

这动作让夜曦月一愣，来不及遮挡自己受伤的脸，只听得夜曦凰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

“夜曦月，你果然是幼稚得可怕！我该说你愚蠢呢还是说你那可笑的奢望？”

轻笑一声，不顾她身上还带有血丝的伤口，拽着她来到窗口，伸手指向帝都中心方向。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这表面上荣耀无双的镇国将军府，这夜夜笙歌，人人挤破头想要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的京城到底有多美丽！”

“无论是朝九晚五，还是午夜梦回时，这里都离不开血腥和肮脏。皇宫里是不知名的宫女太监；世家里是背景平庸的小妾和下人；花楼里是卑微如泥的风尘女子；大街上是沦为乞丐的弃儿；时时刻刻都在死人，不甘与枉死的幽魂算什么，弱者在强者面前，何来的尊严？你的痴情在贪欲极强，野心极大的男人面前又算什么，能比得上他们梦寐以求的权力巅峰么？”

“你……”

夜曦月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连续向后退着，却回答不出什么来。

“在你自责，伤心，忽略身边人的关心甚至寻短见时，那些害你之人正得意地把你的遭遇当笑谈；在你哀怨，彷徨，感慨命运的不公，身份的低贱时，那些罪魁祸首在想着如何算计让你一无所有……”

“弱肉强食！”夜曦月喃喃自语，重复了无数遍，脑海中都是这几个字。

是以，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从一开始便是弱肉强食。你喜欢的，别人会掠夺；你拥有的，他们会摧毁；你渴望的，他们会践踏。无关乎善良，也不存在同情，只要嫉妒之门开启，他们做起来毫无任何愧疚之心，因为要你变得黑暗，肮脏，血腥！

既然如此，那么一味的忍让还有什么意义，一味的低头又有多少价值？

那不如在他们谋划之前，我先送他们下地狱吧！

看到她的思索，夜曦凰不再逼问，一瞬间恢复柔和之色，背对着她：“我不希望听到父亲说你自尽，或者二姨娘说你绝食的消息，那样只会让我觉得这些话是对牛弹琴，浪费口舌。你要是夜家的女儿，就该有勇气坚强起来！把你所有的伤痛，千万倍的还给那些害你之人。或许那时的你，才配得上谈尊严。”

夜曦凰离去的同时，不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再没有多言，只留下了这些冷酷而现实的话，它们如同那锋利的匕首，时不时地萦绕在心头，一刀刀地割在夜曦月的心上，直到她在黑暗的角落里祭奠着那年少的懵懂和不足月的胎儿，疼得她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今日，她明白了众多。但也间接让她知道，那些人会后悔当初没有杀掉自己这朵弱小的蔷薇，那么来日，便是复仇的猛虎……

强撑着身子走到床头，一把摔碎了那面每天都陪着自己的铜镜，鲜红的血水如同开闸的喷泉，纷纷涌出。朝着夜曦凰离去的方向，缓缓呢喃：

“谢谢你！”

谢谢这个我曾经嘲笑过的女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语道破我这权力和利益背后的感情交易。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低头，不会再自卑如泥。天生是庶女的身份又如何，仇人头戴凤冠又何妨，总有一天，我要让她体会到从高贵的云端卑贱到尘埃里的感觉，让她尝遍匍匐在别人脚下的滋味！

夜曦月因长久未进食的缘故，干到裂开的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嗜血妖娆的笑意，配着她那布满血痂的脸，如同蜈蚣爬上脸颊一般，更显扭曲……

夜曦凰在出门时，便吩咐下人：备些二小姐喜欢的饭菜，要以清淡为主，最好是汤类。那些人的办事效率自然不低，很快就送到了西厢房。

“小姐，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最后一个筹码！”主仆二人并肩走着。这样的情景，将军府的下人们已经习以为常，心里都羡慕着幻音和秋瑾跟了个好主子。

夜曦凰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思索了一会子，“幻音，我又成功地让一个女子开启了黑暗之门。”听不清是感慨还是自嘲。

“无论小姐做什么，我们兄弟姐妹都会在身后支持你！”幻音一动，“而且，没有小姐，二小姐走不出心魔……”

“对了，你和惊风怎么样了？”一路上两人的互动，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虽然惊风那个榆木脑袋和他主子的木讷差不了不少，整天一副冷酷到底的模样，但对于幻音的不同，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小姐，我跟他一向水火不容，你又不是不知道！”

夜曦凰只能从心底无奈地感慨一声，是不是她自己榜样做得太不好了，以致于她身边的人智商与情商成了反比，都感觉不到身边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