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邪凰赈灾（2）（2/2）

“连年大水不说，何况自古官商勾结，随着粮价被无止境地抬高，土地便成了地主和官府口中的香饽饽，普通百姓没了赖以生存的土地，一年的做工下来收入也就那么一丁点，别说粮食，就连暂时的养家糊口都是难事。”夜曦凰分析道，“况且那些人从中谋取暴利，尝到前所未有的甜头，自然不愿交出粮食真心救灾，顶多就是敷衍了事，有人克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你刚才说县衙有囤积余粮？”夜曦凰眸子一亮，仿佛想到什么好事一般。

“沐子风，帮我做一件事，我保证明日百姓都会有粮食吃！”

“你真能做到么？”

“现在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不是么？如今城门外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做与不做，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帝宸邪朝她一瞥，面具下的冰眸里疑惑和赞许皆存，“你对此地似乎很了解？”

“王爷不要忘了，我在寿华寺生活了五年，说白了便是过着乡野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普通百姓无异，因此对这里的情况有些感同身受是正常的！”

“五年前……”帝宸邪喃喃道，看着远处的百姓，默不出声。

“王爷看到了吧？繁华的帝都里夜夜笙歌，偏远的平州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随即冷笑一声，“即便他们也有愚昧，甚至人云亦云的时候，但比起朝野上那些只懂得追名逐利，勾心斗角，得万民供养的官僚强了百倍，至少他们是靠自己而活。我本是一介女流，虽然不才，却也懂得人心感恩之说，那些贪图享乐的权贵，有何资格让视人命如草芥，在赈灾粮食里掺假？”

夜曦凰的话掷地有声，帝宸邪一怔，二十四年来第一次不知以何话回答。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本该冷嘲热讽地说一句：“天下人的死活****何事，人命的贵贱与卿何干？他们被欺负，被践踏，只是因为本身太懦弱，不懂得反抗，与人无尤。”

诸如此类的话。

然而，这个让人心惊的女子，让他平生首次认识了人性的另一面。谁都不知道，一个看似满腹算计的女子，竟有如此胸襟。

最后只能缓缓道：“本王镇守北漠十多年，不曾想这满处繁华的皮囊下包裹的竟是满目疮痍……”

“这并非你一个人的错，而是朝廷上下官吏的管理制度，以及他们自制力的问题。至少我相信一个真正有信仰的军人是有原则的！”夜曦凰随口而出，这里面的人，大概包含了天下那些所有的勇士吧！

夕阳西下，天边的一抹红霞拉长了两人并肩的身影。第一次，帝宸邪觉得这世间有如此美景在身边，离他很近，很近……

两人回去后，亦是傍晚，不得不说，今日似乎每个人心中都装着不少事情。

“王爷，属下去晚了一步，三日前那些人已被府衙招走了，听百姓说是最近朝廷发放福利，给每个人都有补贴，他们便跟着享福去了。”惊风查探了一日，无论是富商大贾还是平民百姓，得出的答案皆是如此。

“补贴，福利？谁下的令？”帝宸邪眉角一挑，他可不记得朝廷还有过这样一项政策，看来又有人在里面混水摸鱼了。

“是平州县令——傅郧。”

“去年的木石匠，以及当时任职的沿河巡抚，河堤判官，河道总督可还在？还有那些年老的工人们是否也去了，是否都是以自愿参与的名义被移至别处去了？”夜曦凰走进来，问得清晰，却不显突兀。

惊风点头，“公主说得没错，那原来的人，包括管事都被撤职，理由不是犯错就是因其年老，所有人都来了一次大换血。”

“除此之外，百姓家里似乎有些安静。不，确切来说是很冷清，有年长的小伙子们和少妇，但似乎缺少了什么。”

惊风回忆起今日调查的过程，“孩子！对，他们家中缺少老人和孩子，每户的状况几乎一样。”

帝宸邪夜曦凰同时神色一凛，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按照常理来说，若只是修建河堤，每年都会有新的青年壮士替换，而且这里的人遵循着那祖上不成文的规定，世代形成了辛勤劳动的传统，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大规模的迁移吧？

“看来去年的人，不是退休了，而是被人控制起来了。”夜曦凰皱了皱眉头。

好一个毁尸灭迹，无从查起的做法。这下棋的手法倒是与我们的丞相大人如出一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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