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锋芒初露（2/2）

“呵呵！”银铃般的嗓音，恍如隔世。

从今日起，她不再只穿白衣，因为她已经学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一直以来，百色中，唯有红和蓝才是自己所爱。

一路的心思，一路无言。

红影一闪，踏进房门。

抬头一望，夜重秉比夜叔刚才的反应还剧烈。

“若惜……”

愣了许久，见女儿已经到达眼前，才回过神来。

“爹，我长得很像娘吧！”

这话看似是疑问，实则是陈述。

一路上众人惊诧的眼神，她做不到完全无视。

夜重秉陷入回忆，早上的烦闷已然消失不见，喃喃道：“你确实极了她，至少有九分！”

不错，当年的伊若惜可是东辰有名的美人，连皇帝都夸过一句“天娇下凡，第一夫人！”

而她与母亲像了九分，那么剩下的一分可能是气息不同了。母亲温柔和煦，她犀利强势，这是气质所致。

“母亲已逝，请您节哀！”

夜重秉看了一眼这个女儿，情绪复杂地说了一句“嗯”。

“爹，你叫我来有事么？”看着他眼角的幽深，显然是好几个夜晚不曾睡了。

这两父女自从深夜坦白之后，相处方式也没之前那么冷淡，夜曦凰对着他反而有种小女儿的心态。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夜重秉脸色突然严肃，“江南水灾，你听说了吧！”

这个女儿自那日之后，他觉得越来越看不懂。

取下面纱的她，不愿出门，他给她时间调整，而现在看来，她不仅没有丝毫伤心之色，反而比之前更自信。

从夜重秉的描述中，夜曦凰暂时了解到那江南三州的地势。

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切实的法子来。只是简单地分析了治灾过程，

无非就是植树造林，修建水库之类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安抚民心。

夜重秉听得眼睛一亮，这几条建议虽然之前有大臣提议过，但对深闺中女子来说，绝对罕见。

父女谈心后，夜重秉不可多得地笑眼大开，夜叔瞧着这一幕，欣慰不已。

回到若惜阁，夜曦凰就吩咐夜叔取了藏书阁的《历史地理志》，据说这是出自前朝寺庙一位圆寂了的大师之手，其多年游历四海八方，最后呕心而作。

当今世上只有一本真迹在皇宫里，其余的都是手抄版。并且皇上要求，每年众位学子的试题，都要有这书中抽出一部分，如此可见其价值！

偌大的屋子，只有翻书声。

三四个时辰后，那女子终于停手，这书的信息量，果然不是常人能估量的！

感慨完，夜曦凰又盯着眼前自己刚从书上看的，想象着画出的地图，思量着做法。

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想夜重秉为此事忧心，他对本尊的那些情意，足以让她这个局外人感动。

秋瑾和幻音看着一旁忙着的女子，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她们又插不上手，只能心急如焚地陪她。

地图上平州为千岷山的中南段，地势西北高、东南低。高、中、低、丘陵和平原呈阶梯分布状，书上所言，素有“五山二丘三分坝”之说。

境内最高峰为岚音乡处光山顶，海拔奇高，最低处为南端沿江漠河村，稍低。相对高差着实太大。

这也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连皇帝都无法治理，这样的地势，加上那样恶劣的气候，百姓每年不受灾才怪。

“五山，二丘，三分坝……”夜曦凰沉吟着这句话，“等等！”这等地形与山脉水系，是由高原板块构造的，是盆地地形。

也就是说，和都江堰的地形无异。

突然，夜曦凰眼中一亮，她需要一个去皇宫的正当理由，如果借这件事情，皇上必然会召见她。

到时候，凤凰泣血的位置，便可以打听清楚了！

想罢，素手执笔，龙飞凤舞地整整写了两大张，还附上了图。那字傲如苍松，遒劲有力，乍看之下竟比男子的还刚毅。

轻轻呼出口气吹干墨汁，神情再次轻松起来。

秋瑾和幻音也不知她到底写了什么，只是见小姐笃定的神情，自然是胸有成竹。

夜曦凰吩咐夜叔将这张纸交给夜重秉，至于作用，相信那个见多识广的父亲一定会懂的！

倒是夜叔，一脸困惑。

这三小姐一会找书，一会要纸笔的，原来是给老爷写的！

若惜阁离书房只需绕一个弯就到了。

夜重秉掩下心中的震惊与兴奋，直接叫人备马进宫。

当下，正值皇帝与两位王爷议事，话题自然是水灾。只是除了那几条常见的做法之外，似乎没有人想出更好的法子。

御书房内，那红色身影兴致缺缺，一看便是无聊所致。

“皇上，夜将军在殿外求见，说有急事禀告！”通传的人自然是裕德，因为其他人根本靠近不了御书房。

皇帝被人打扰，稍有不悦之色，但一听到来人，面色又缓和，露出几分讶然。

本以为婚约一事使两人的隔阂产生，如今看来，并非他所想。心中暗自庆幸重秉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宣！”

夜重秉一入，便看见一旁的啸王和血红色标志的宸王。

这是帝宸邪回京以来，两人第一次在御书房碰面，平日里朝堂上，都看不到这人的影子。

夜重秉还没开口行礼，皇帝便免去。

“将军有话对朕说？”

夜重秉并不急着回答，而是自怀中掏出两张纸呈上去，有些字的墨汁还有残存，可见是刚写下不久。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忽然听皇上一手拍桌，继而哈哈大笑。

“好啊！好一个鱼嘴分水、飞沙堰泻洪排沙，宝瓶口引水！”

顿时，皇帝点头示意裕德将纸张递给那两人。

两人看后，唯有宸王还算镇定，帝铭啸和皇帝一样，眼中带着炽热。

“爱卿真是奇思妙想，朕今日就向朝堂公布，进行施工！”

“皇上，臣可不敢居功，这方案，乃是臣的女儿曦凰所作！”

寂静！御书房再次死一般的寂静！

斜坐在椅子上的帝宸邪眸子终于有所松动，手指轻捻着拇指的玉扳指，若有所思。

皇帝也被震撼到，带着感慨和欣赏，久久之后才说了句：“天纵奇才，此女若为男儿，必将成为一代名人！”

帝铭啸感慨道：“这样的奇女子，恐怕当世罕见！”

几人纷纷感慨完，各自回去。

不久，皇上便派人传话召见夜曦凰。

这是她早料到的结果，本没什么惊讶。

看着如此惊为天人的女子，裕德心底惋惜，上次他宣旨的时候，这女子身上是疏离温和气质，这次竟然变化如此之大。那人人称赞的二皇子这次是将珍珠当鱼目了呀，将来，他定会后悔的！

衣袂在风中漂浮，惊艳四方。

同时，他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另一人的模样，同样的红衣，一个嗜血如修罗，一个清冷似无情。

这两人，身上的气息竟出奇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