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相约（二十）（1/2）

一瞥之下，梁浩轩发现，彩霞神情黯然，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暗暗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梁浩轩暗自对自己说道：我，我说这么多干什么呢？彩霞的心思，确实是比较细腻的。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稍稍点一下就足够了。说得太多，反而会触动她的心事，多添一丝忐忑。

“梦，毕竟是梦，”梁浩轩试着这样说道，“没必要当真——”

彩霞露出一丝苦笑：“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看来，这梦，也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说着，低下头去。

“梦，确实多半是和现实连在一起的，不过，对于现实，我们还是可以把握的。”梁浩轩试着这样劝慰她。

“话，话是这样说；只是，什么，什么才是现实呢？”这样说着的时候，彩霞依然低着头。

见此情状，梁浩轩暗暗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一步，再去开什么空头支票，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其实，彩霞这么辛苦的远道而来，意图已经是很明显的了。说简单一点，她所需要的，就是一句天长地久的承诺。那么，对我来说，这样的一个时刻，真的到来了吗？英文里常有iloveyou的说法。这样的话语，说起来简单，然而，却也是沉甸甸的，因为，它意味着责任、担当与付出。哦，人们常把“说出去的话”，与“泼出去的水”，连在一起。如今，我算是隐隐体会到了，它其实包含着这么一层意思，说出去的话与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的；换句话说，就是，话不要随便乱说，如果你负担不起，就不要乱开空头支票，不要信口开河；是啊，说话是要负责人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向彩霞望去。

彩霞侧对着他，望着偏向西北的窗户。

时值春夏之交，夜深了，还是有一丝丝凉意的。稍一迟疑之后，梁浩轩拿起自己的长袖衬衫，披在了对方的肩头上。就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微微向下一沉；自然，那是被对方按住了。一揽之下，眼前飘过了那秀发的瀑布。哦，那一颗心就轻轻的飘飞着。那，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自那峡谷入口处，一条狭长的道路无尽延伸着，两侧山峰壁立。沿着那薄雾飘飞而去，坦荡如砥的一大片谷地，近在眼前。那颗心就像那一片云，徜徉着，为着这美不胜收的一幕幕......“随你怎样，就是，就是不能......”“哦，为什么呢？”“你，门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我——”轻言细语，就这样轻烟般飘向云端。在这样一片寂静的天地之间，这一幕幕，还透出几分洪荒的神秘。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梁浩轩这样说道：“你在这儿坐一下，我到外面吸一支香烟？”

“不用到外面去的，就在这里，就可以了——”彩霞这样说道。

“这么狭小的空间，你，你不怕受到影响吗？”

“唉，我迟早是你的人了，还说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只是，只是现在好像还差一点儿——”

“那，那就留着，以后再说吧。”彩霞说着，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意。

梁浩轩没有接对方的这句话，只是把香烟点燃，默默地吸着：从这一刻开始，两颗心的距离，是不是更近了一些呢？从表面上看，似乎是这样的。甚至，也不妨这样说，如果不是夜已深，怕影响别人休息，现在就是和她谈婚论嫁，她肯定会是非常乐意的。如今的我和她，似乎就差那一纸婚书了。

哦，此前我也曾这样试探过她：“彩霞，现在，我没什么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