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乱石山碧波潭（2/2）

“严格来说，他是一个妖猴。”老鼋承认道。

他们穿过一片片海洋牧场，蜂鸟看见海底也种植着大片的海参作物。

“请你来真难，”蟹黄抱怨，“我让泡泡把信投到你们家的信箱里面。泡泡办事没头没脑的，它居然说，把信投到网上也可以。”蟹黄看了蜂鸟一眼，“你不是渔夫，怎么可能收到我的信？”

泡泡是蟹黄的信使，就是刚才那条小鲤鱼，只能在水里活动。因为法力不强，一到陆地上就无法工作，进入休眠状态。

“网上能收到，”蜂鸟说，“可是我的邮箱被一个小妖弄爆炸了！”

“什么小妖？”蟹黄提醒道，“你可是在凡间生活呢。”

蜂鸟豁出去了，没有跟任何人讲那个奇遇，他都闷死了，“我参加少年航天员选拔赛，电脑里爬出一个妖怪移魂。他不让我不能当航天员，把工作人员的记忆都拿走了。”蜂鸟十分委屈，“本来我是最好的。”

“一个小妖阻止你当航天员？”蟹黄不相信地问。

“你得罪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吧？”蟹子清说。

“有钱有势，”蜂鸟说，“那个小妖精看起来很穷的。”

“按照你的叙述来分析，他应该是个草芥。”蟹子清问，“你认识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吗？”

“认识，鹰飞扬，”蟹黄替蜂鸟说，“王侯之家，还是铁扇公主的亲戚。”

蜂鸟知道，鹰飞扬家里倒是有成群的草戒奴才。他能想象鹰飞扬在一大群仆人前呼后拥下耀武扬威。按理说鹰飞扬是不会派出草芥阻止蜂鸟，不让蜂鸟当航天员对他什么好处呢？

“草芥是天生的奴才，”蟹子泓说，“它们通常出生于高门大户，深宅府邸里。神仙或者尊贵人家，才有资格弄到神奇植物种子，培育出那些草芥妖精。我妈妈一直希望能培育出植物小妖，为我们做家务，但是，我们家弄不到那样的种子。”

蜂鸟根本不认识大户人家。而认识的唯一神仙，还是个被撤去职务、流放在草药园做看守的财神。

他不可能阻止蜂鸟，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蜂鸟过的好。

他们猜了一路，也没有想到谁会不让他当航天员。正争论着，蜂鸟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座大城邦，庭院深深的府邸，高大的门户看上去气派非凡。朱红色的大门，金色的大铜钉子，高高的台阶。像宫殿一样的建筑，连绵数十里。

蟹黄告诉蜂鸟，那是龙宫。

龙宫的气派确实名不虚传，他们花了一个上午才走过龙宫，老鼋把他们放在城市郊区模样的的地方。

到了一个大宅院前面，老鼋一侧身子把他们抖落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游走。

蜂鸟听见吱呀一声，大宅院门从里面打开。蟹黄顾不得抱怨，拉着蜂鸟离开。

“不是你家吗？”蜂鸟问。

“蟹子泓的家。”蟹黄指着溜走的蟹子泓说，“也就是我爸爸的哥哥家。”

“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当然了，他不在妖精世界工作。”

妖精不在妖精世界，蜂鸟想象不出一个妖精还能在什么地方工作？

“他在天庭工作，”蟹黄说，“做纠察灵官。”

“纠察灵官是做什么的？”

“你知道总有神仙觉得天上不好玩，偷偷下界。他就是纠察哪位神仙违反天条，偷偷下界。”

蜂鸟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谁不羡慕神仙生，难道还有神仙觉得凡间好？”

“有啊，”蟹黄说，“月宫的玉兔，玉帝的女儿，偷偷下凡。叔叔查到，就把她们抓回来。”

蜂鸟听苏灵姬讲过，神仙为了保持尊贵身份，他们都不沾人间烟火。“七仙女下凡在中土华夏只是神话传说。”

“如果你们觉得是神话传说，”蟹黄道，“说明叔叔做的成功，玉帝的女儿下凡，影响太大，根本无法掩盖。于是，叔叔到处跟人讲，这不是真的，只是神话传说。”

蜂鸟发现他们走到大宅院后面，这里居然像个农村。树木葱郁，怪石嶙峋，石头砌成的房子，外面就是令人人心旷神怡的田野。

蜂鸟看见一只小海猪从低矮院墙缝隙里钻出来。用石头垒砌的大门歪歪扭扭。门两边糊着已经斑驳的对联，红纸因为雨淋日晒已经发白。蜂鸟能看出上面的字，上联是：一年四季春常在。下联是，姹紫嫣红永开花横批:喜迎新春。

门旁的大石头上刻着六个字：乱石山碧波潭。

他们的到来，惊动门外的一头大海牛，哞哞几声跑开了。蜂鸟看见刚才跑出的海猪正撅着屁股拱旁边菜地种的海菜。

“趁着奶奶看不到，我要去菜园里干活。”蟹黄对蜂鸟说，“这样奶奶就不知道我们出了水面。”

蜂鸟知道，蟹老板和夫人常年在外开河蟹号列车，蟹家兄弟都是留守儿童，全靠奶奶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