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傀儡水儿（1/2）

见百姓纷纷应和，帝玄昊道：“快去知会百姓。”声音不大，却让百姓下意识的遵从命令。

众人忙散开，书生上前行礼道：“在下张游，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二位只管找在下。”

古墨离微微点头，眸子看向身旁的帝玄昊，两道墨色残影留在了张游眼前。

太尉府。

“大人，小的方才去看了，渊王与古家那位都不见了踪影，倒是手底下那几个还在房中。”

房中烛火闪动，杨志捏起了嘴角的胡子，阴狠道：“他们这次来除了治理江州的水患，恐怕还要借此机会查探本官一翻，渊王素来与丞相不合，不会放掉这次机会的。”

旁边那猥琐下人道：“那大人，我们现在应当如何做？”

杨志冷小=笑一声，与白日里谄媚的模样大有不同，道：“他们既然没再府中，肯定是去茶汤江州城中百姓了，你今日没看见那古家小姐一身惹怒不得的神色，

反正他们只带了手底下这几个人，今夜就动手。”

“大人，若是朝廷追查起来，如何解释？毕竟那是当今王爷与掌控烈云十八骑三十万兵马的古家。”

听得身边下人如此提醒，杨志为桌上的蜡烛盖上了纸帘木栏，房间中的光亮隐隐昏暗了些。

“若是朝堂上追究起来，就往上禀报是阮江决堤，又逢大雨，这天灾**朝廷总归怪不到本官头上，再说，还有丞相撑腰，怕什么。”

“大人，秒啊。”

……

外面动静声音极大，锦绣起身穿好一副打开门看去，拿着火把的侍卫一层又一层往包围住太尉府朝着她这个方向来，“这……”

正准备说话，便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嘴巴，她抬眼看去，眸中带着疑惑。

凌霄牵着她穿过回廊悄悄往回廊最里卖你走去，压低声音道：“你先别说话，这杨志恐怕图谋不轨。”

锦绣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回道：“那小姐跟王爷呢？”

“主子他们早就出了太尉府，我们的人去通知暗处潜伏着的死士去了。”

这样的话她倒是放心，原来他们都发现不对劲，枉费自己还睡得那般沉，“那我们现在去何处？”

“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先避避，让杨志的人以为我们出了府，等主子或者暗处的人到再出来。”

两抹玄色飞身赶来时，脚下刚落地，内外就已被层层包围，锋利的弓箭齐刷刷的对着他们。

杨志站在府门口，不屑道：“渊王爷，你们要查我，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帝玄昊方才皱起的，眉头此刻却是舒展开了，道：“就凭你？”

那太尉见二人毫无惧色的样子，走出府门外，阴冷道：“当然不是我，而是我这太尉府上下一千二百名侍卫，仍由你二人武功再高，有三头六臂也躲不过去。”

古墨离觉察了周围，并没有看见锦绣与凌霄的身影，看来他们已找了个安全的地方。

她声音阴沉了几分，缓缓道：“一次性解决。”帝玄昊赞同性的点头。

周围所有人显然不信，区区一个古家大小姐，就算是生在武将世家，想打败上千名侍卫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志听了此话大笑：“口出狂言，拿下二人项上人头，本官重伤一百两黄金。”

古墨离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区区江州城太尉，竟然随口就是一百两黄金，这其中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双方交手，古墨离轻功闪过，留下一道残影在人群中，帝玄昊见此，凌厉的掌风划过，周身一众侍卫被打伤退倒在地。

杨志瞬间感到喉咙被卡住，眼中布满了血丝说不出话，府门旁边的下人惊恐的看向古墨离。

她幽幽道：“你的下场只有一个。”

被掐住的人勉强挤出几个字道：“你想…做什么？”

古墨离轻轻一使力，杨志口中溢出鲜血，面目痛苦的死去。

旁边下人一看此情况，大喊道：“你…你可知谋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

她扔下手中已咽气的杨志，虽然杀了这种人会脏了她的手，但既然命都到手上了，不得不杀。

原本还士气高调的上千名侍卫见此，停住了打斗，看向倒在地上的人。

没有人指挥的侍卫就是一盘散沙，此刻只需威逼便不必麻烦了。

“杨志已经死了，你们投还是不投？”

侍卫此刻被震住，一名侍卫放下了手中长矛，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众人缴械投降。

帝玄昊默默看着那气势浩然般的女子，双眸就这样锁定在了她身上。

“本王现在命你们去打开江州城前后城门，放百姓进来。”

众侍卫有些不敢动作，古墨离沉声道：“还不快去。”

如此，上千名侍卫才前往城门口。

黑暗的房中，锦绣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凌霄，脸红到了耳根子，羞涩的低下了头。

凌霄见外面火光暗了下去，似乎没了动静，放下心道：”没事了绣儿，走我们出去。”

城门大开，早已得了消息的百姓蜂涌而入。

这些天在河堤下住着湿气重不说，还随时要谨防决堤的危险，到了江州城中也不会被淹死。

彻夜未眠。

大厅木椅上，玄衣女子斜靠而坐，锦绣昏昏欲睡的站在旁边，凌霄则有意无意的扶着她。

凌晨时分来了百名死士匍匐在地听候帝玄昊差遣，古墨离见之，像是使唤自己人一般，冷道：“你们去查探太尉府中藏着的饷银，拿出来也好救济百姓。”

黑衣死士面面相觑，不知眼前这女子是何人，帝玄昊道：“离儿在就要听离儿的，还不快去。”

“是！”

一众黑衣人便顺从的退了下去，她本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现在正是差人的时候，来这么些人也好。

“锦绣，把杨志的家眷先关起来，过几日送往帝京处置。”

得了命令的锦绣回过神来，忙道：“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帝玄昊索性坐下，默默在旁边坐了片刻，轻声道：“离儿现在还有什么吩咐？”

她恍然抬头，道：“先去睡会儿，忙活了大半夜，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他轻点头，“你这几日操劳不得，快去吧。”

古墨离神色无奈，好在有面具挡着看不见个斟酌，缓缓起身，朝着北院之前的房中走去。

江州城的大风比起关外差不了多远，好再手下人在杨志的金库中搜出了不少饷银粮食，锦绣与凌霄带着一众侍卫只得在城墙下给百姓施粥。

昨夜是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现在侍卫大概清点了一下，也有十万左右的百姓，还有一些周边远处受灾的村民也涌入了城内。

待到古墨离睡醒时，已到了下午。

冰冷的河风刮过，那抹玄色静静站在河堤之上，双眸遥望着浑浊翻滚的浪潮，耳边响起水流声。

河堤墙上长出的青苔说明已经很久没有休整过了，而高台上长时间都溢出了河水，若是再有一场大雨降临，随时有决堤的可能。

江州城的百姓终日生活在这样诚惶诚恐提心吊胆的日子下，若没有杨志从中敲朝廷一笔，也不至于把灾情拖到如今。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她慢悠悠回去时，帝玄昊已坐在厅中等候。

“离儿，你去何处了？”

“城外河堤。”话落，她随意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半口，察觉是冷的，不动声色的放下。

帝玄昊似乎发现了，吩咐身边死士道：“快去端热茶。”

股牟利撇眉，“修堤坝，改河道，将水引到低洼的地方，或者挖出巨坑引水成湖，渊王，你看是否可行？”

他点点头，心中已经猜到古墨离有了解决方法，道：“可行，此项工程有些浩大，没有十天半月是完成不了的，不如我传信去帝京寻人来帮助？”

“不必了，帝京距离此处颇远，还是调动荆州士兵过来，不出三日就能到此。”

帝玄昊若有所思的点头，“确实如此。”

二人探讨着，手下人忽然来报，“启禀主子，古小姐，外面有一个红衣男子求见，自称行古。”

“带他进来。”不过这两日的时间，云枫还是挺快的，恐怕是以为古极还在此处，所以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吧。

“我可是十万火急的赶来了，许久未见小姐可曾想念云枫？”浓烈的红色身影急步走来，

红衣青年眉目如画，一张脸格外精致耐看，眉角朝上一弯便带了几许风情。

帝玄昊眉头皱起，阴着脸不说话，原来大元第一的神医，长得这般。

古墨离淡笑道：“这么快就来了，可惜啊可惜。”

古云枫也不行礼，瞧了一眼帝玄昊也没有行礼，只在下方位置坐下，疑问道：“小姐说可惜什么？”

“可惜古极回了荆州不再此处。”

红衣男子一听慌道：“怎么回事，我来了他就走了，莫不是故意躲着我？”

古墨离望向红衣男子，茶色的眸子中带着浅笑：“是孤派他回去的，荆州总得有个人照看才好。”

古云枫不满道：“那锦绣天天跟在小姐身边，应该叫她去驻守江州，我跟古极来陪着小姐最为合理。”

“胡闹，此次叫你来是有要事，这江州城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也不要屈了你这个神医的才。”

提起病患，红衣男子面上收敛起了笑意，“小姐的吩咐云枫不敢不从，遵命就是，遵命就是。”

这几年与古墨离的相处，古云枫早已没有最初那种被压迫的感觉，相反，古墨离对于他来说倒是很好相处的人。

红衣男子又看向上方坐着的帝玄昊，道：“此人莫不是渊王？”

古墨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红衣男子站起身微微行礼，算是对大元战神的尊敬。

奈何坐在上位的男子只是点头并未过多说话，古云枫早就听说渊王的性子常人不易接近，也就没有在意，复又坐下。

“锦绣在何处，我去寻她聊聊天。”

“城墙旁边。”她素手拿起旁边人端来的热茶，无意瞧了一眼那死士神态僵硬的模样，真是为难这些杀手做着丫鬟的事了。

古云枫看出帝玄昊与古墨离之间有说不清楚的气氛，这个渊王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懒得在此多待片刻，便起身出了门。

帝玄昊放下心中疑虑，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商量着治理江州水患的事。

城墙下面，锦绣揉了揉胳膊走到了旁边休息，看见最先排着的长队此刻稀少了些，才长舒了一口气。

红衣身影忽然出现，一把抓住了锦绣的手臂，“绣儿！没想到我来了吧。”

凌霄在粥摊前忙活，听见这声喊话，转头看去，放下手中器具气势汹汹走过去。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她。”

古云枫瞧了瞧脸色呆住的锦绣，又看了看醋意慢慢的凌霄，疑问道：“绣儿，你什么时候找了个情郎？都不传信来说一声。”

锦绣无奈，放下了古云枫的手，朝着凌霄解释道：“这是我在江州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

凌霄这才舒展开眉头，沉默了片刻，道：“刚才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勿怪。”

红衣男子笑看着凌霄，“没事儿，我也敬你是条汉子，连锦绣都敢要啊。”

话刚说完，锦绣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怒道：“古云枫，你说什么呢你！找打呢！”

“哎哎哎，别，我可打不过你。”古云枫忙闪躲开，凌霄见二人像兄妹一般，遂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接下来四五日时间，江州城内外兴师动众，古极早在三日前在荆州得了木鸭传信的消息，忙派了夫蒙将军带了五千精兵动身前去江州。

帝玄昊看着精确的河道计划图纸，心中不得不佩服离儿的聪明才智，她只在一个时辰内就画好了整个江州城的图纸，并且把河流经过流通的地方都详细的画了出来。

这般经天纬地之才，也不知是谁教的，据他所知，荆州古家虽骁勇善战，世世代代为大元效忠，但都是出武将英雄，懂得这样之多的古家人，离儿，还是头一个。

街头边，古云枫正在为江州城中路边患病百姓诊治，锦绣忽然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你…你快去看看，有个男子口吐白沫，情况很是严重。”

口吐白沫？“快带我去！”古云枫面色严肃，水灾过后百姓误食用被蛇虫鼠蚁沾染过的食物，极有可能染上不治之症。

担架上，凌霄极力按住那挣扎的男子，若不是锦绣说病人不能乱点穴道，恐怕也不用如此。

古云枫背着药箱上前，见那患病男子面色乌黑，口齿不清，放下手中药箱搭上脉搏。

“不好！快把此人隔离，他得是瘟疫。”

旁边几人一听心中骇然，“若真是瘟疫那该如何是好！”

“快抬走，趁现在瘟疫还未散播开，马上传令快传令下去，除了施粥的地方，任何地方的东西都不可以乱吃，以及清查各处水源。”

“马上去！”锦绣答应着忙下去跟夫蒙提起此事。

……

凌霄火急火燎回了太尉府中，见上位坐着商讨事情的古墨离与帝玄昊，禀报道：“主子，城中出现了瘟疫，古大夫此时正在查探。”

“瘟疫？”古墨离轻念道：“扩散开没有？”

“暂时还未扩散开。”

世人皆知，瘟疫从古至今是极其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这回倒是在江州给碰上了，不过以云枫的医术，应该不成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