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随进出征（1/2）

五天后，张凭随着那些参军的士兵们一起，北上。

张母活生生的哭晕了过去。

那上了战场，又有几个人能够去保证人就会好好的回来？

这事儿是谁都知道的，谁心里都明白的，所以送那些士兵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那都是有着浓重的悲伤。

张燕搀扶着母亲，眼泪也扑朔扑朔的往下掉。

这一次一别，那么日后将会是什么时候再见面，那就真的是只能看老天爷的了。

徐秀儿今日也来了。

不过却是一直在暗处看着。

因为知道了张凭的命运，所以徐秀儿倒是并没有多少的伤心与难过。

张凭一定会荣耀加身而归的，所以对于这一点，徐秀儿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

不过却是在看到张母哭成那副模样的时候，到底是没有忍心。

“小姐！”

书瑾本来就是不同意徐秀儿过来的，因为他们别人不认识，也就只认识一个张凭是去做了士兵，所以徐秀儿过来看谁，书瑾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说实话，打心眼儿里，这书瑾便是不希望徐秀儿跟张家人再有任何牵扯的。

不为别的，主要是因为那张母那个人……太过分了。

之前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他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还想要继续做朋友？

那抱歉，估计是真的不可能了。

而徐秀儿却是看到张燕一个人吃力的扶着她的母亲那副模样，最终还是急忙的赶了过去，然后帮张燕搭了一把手。

“徐姐姐……”

身体骤然感觉轻松了很多，张燕抬起头，便是看到徐秀儿也在帮着扶母亲。

她到底是有些意外的，毕竟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张燕还以为徐秀儿再也不会理她们家人了呢。

“先不要说了，咱们一起把伯母给搀扶到一旁去。”

大军已经出发了，这会儿也之时瑶瑶的看到一个影子。

张燕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合力，把张母给搀扶到了一旁的凉亭边儿休息。

“书瑾，去买完茶回来。”

这书瑾可就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了！

她是真多一点儿都不待见张家人，才不想要去被！

但是徐秀儿却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书瑾。

明明是没有任何的眼神，但是那一幕却是把书瑾给看的顿时心中一紧。

她知道，自己逾越了。

不管是跟小姐再怎么好，小姐这个人再怎么好相处，但是说到底，他们也都是主仆的关系。

有些事情，若是只要徐秀儿愿意，那么就没有他这个做丫鬟的插手的。

心中顿时忍不住的一冷。

书瑾便不敢再耽误，转身去买茶水了。

张燕坐在一旁，眼神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母亲，时不时的为张母擦擦汗水什么的。

对于她来说，母亲现在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也是自己唯一的依仗了，所以她现在很是担心。

毕竟哥哥走了，虽然母亲不说，但是张燕也明白，这是让对母亲的打击一定会是很大很大的。

况且就算hi不说母亲，对她整个人的打击，那也是不小的。

心里，到底是伤心难过的。

“徐姐姐，谢谢你……”

在这个时候，徐秀儿还会对她们伸出援手来，这着实是让徐秀儿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而却也正是这份情，让张燕感觉到了泥足珍贵。

徐秀儿摇了摇头。

这并没有什么。不过是看到张燕那着实费劲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不一会儿，书瑾便是端着一碗凉茶走了回来。

“小姐、”

徐秀儿接过了茶碗，然后在张燕的搀扶下，一点点的喂了水给张母。

这么一打眼看来，张母受了，也憔悴了。

不过想想，便也是能够明白这一切究竟是这么回事儿的。

毕竟儿子上战场了，对她们来说，那就是生死不知的一个地方，又怎么会让人不感觉到伤心呢？

想到这里，徐秀儿也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总是不能她就这么告诉他们，张凭没事儿，而且日后还是做将军肚命吧？

不说别的，她们母女二人也一定会认为自己这是在安慰他们的吧？

想到这里，徐秀儿也感觉到了无奈。

“嗯……”

恰好在这个时候，张母悠悠的转醒。

张燕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在刚刚的时候，那简直就是要吓死她了。

“娘？娘你没事儿吧？娘？”

张燕急忙的给母亲顺胸口，能够让张母的心气儿，顺下来多一些。

张母也是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慢腾腾的睁开了双眼。

别的不说，就这张凭的离去，对张母的打击那着实是太大了。

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是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但是，这种事情瘫在谁的身上，那也都是要命的啊！

家里就这么一个顶梁柱，就这么一个男子汉，这张凭要是真的在战场上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么她就算是死了，那下去也是无颜去对张家的列祖列宗啊！

想到这里，张母的眼泪，便是又掉了下来。

“娘，娘咱们不伤心了，你要相信哥哥一定会没事儿的！”

这话，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暗卫张母而已。

因为张燕这般不懂事儿的人，都知道，那上了战场，就真的是生死未卜了呢。

“唉……”

张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张凭已经去了，那么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但是这作为母亲啊，那真的是一颗心都放不下啊。

“娘就是心疼你哥，你说这辈子，你哥也没享过什么福，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姑娘，还被娘给拆散了，而现在，又上了战场……”

谁也都不是傻子，张凭的那种心情，难道张母就真的不知道？

若是没有因为那她强硬的拆散了张凭跟徐秀儿，那么张凭还会不会依旧是义无反顾的要去战场？

这事儿，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去想。

张母只要一想起，这一颗心，都已经不敢再动了一下。

张燕抬起头看了一眼徐秀儿，神情之中有些尴尬。

这事儿……说到底的确是让人感觉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娘……徐姐姐在呢。”

张母急忙转头看了一眼，果然徐秀儿就站在一旁。

看到徐秀儿，张母就又想起了那刚刚才奔赴战场的儿子。

忍不住的，摆了摆手。

很多的事情，他已经是不想要再说了。

“徐姑娘……你也是过来送张凭的？”

徐秀儿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去隐瞒，本身就是为了过来看张凭的，并没有什么值得去隐瞒的。

张母的心里，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她还真的是怎么样，都没有想过徐秀儿会过来看张凭。

点了点头，道了谢。

“老婆子在这里，替张凭谢谢你了，他要是知道你过来看他，一定会很开心。”

但是，张凭究竟是否能够知道，这也永远都是一个未知数。

徐秀儿笑笑，并未说什么。

*

随军出征，本就是一件艰苦的路程。

张凭他们是最低级的士兵，伙食说不上太次，但是却也不过是对付着吃喝，每日都是不停的在赶路赶路赶路。

似乎前方，永远都是有着有着赶不完的路。

“原地休息一刻钟！”

前方，有人大声的喝着，一众人的心里，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仍旧是有秩序的坐下来休息。

张凭也就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解开腰间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饱。

末了，他摸了摸自己的怀，从中掏出了一串首饰。

那是一条银饰的银锁。

赫然正是当初徐秀儿跟张母两个人接触婚约的时候，徐秀儿还给张母的定亲信物，

张凭走了，去参军了，什么都没有带走，却唯独把这一串银锁呆在了身上。

每日都放在怀里，心里累了，烦了，闷了，便是会拿出来看一看。

“呦，兄弟，这出门在外的，还带这个东西？”

身边儿一个士兵看到他拿着银饰出神的模样，忍不住的出声笑了。

张凭看了一眼，也笑了笑。

瞧着他这副模样，那士兵又咋能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相好的？”

随即，也不等张凭有回答，便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俺也有，不过……呵……”

每个人，那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不管是张凭，还是旁人。

张凭倒是饶有兴致一般的看着那士兵，等着他继续说。

“俺的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却偏偏赶上这朝廷几十年不见一次的征兵，一个人口要二百两银子……咱们都是农家人，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的银子？”

那士兵说道这儿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解开了水壶，咕咚咕咚的又是一顿好喝。

“索性想了想，俺就来参军了。”

“不然家里还要为这两百两银子发愁，这下子好了，俺来当兵，家里还能得到一笔钱，那姑娘……俺也不耽误人家，嘿嘿……”

最后，那士兵笑了。

但是张凭却知道，他笑容的背后，却是对生活的无奈，对命运的妥协。

不若，若是可以的话，又有谁会去想要去战场？

张凭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银锁。

“我不是。”

“啊？”

“我不是那样儿的。”

这一番话说的，让人家士兵听了也是有些云里雾里的。

“你是意思是说……那姑娘还等着你呢？那挺好的啊。”

张凭笑了笑。

要是真那样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在征兵前就已经解除了婚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