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韶华尽负（2/2）

犹记得军营那夜，她站在呼啸的风口之上，以命赌他一颗真心。

她深深地望着他含怒深皱的眉眼，在心底一字一句地默念。

雨然韶华倾付，生死都交由将军。

可那个强忍着满腔怒火仍牵挂着她，仍记得将她抱回营帐的人，已经不在了。

韶华倾付？实则是韶华尽负吧——

也许乐毅以后都不会知道，曾有这样的一个深秋的长夜，她站在他身后看他，而他怀里抱着别的女孩儿。

昏暗的天边泛起第一缕鱼肚白，朝阳将露未露，空中弥散着一层薄薄的霜露。

木头人一般的樊雨然终是长长阖上了眼，褪色的唇泛出一抹决绝的苦笑。

她最后深深望了姜黄色的背影一眼，忽而觉得世上之人，唯有她最是可笑。

怅然回身，她不知自己怎么一步一晃地回到内殿，只记得恍惚中有人撞了她一下，鼻尖有药汁苦涩的气息一扫而过。

她撑着疲惫的身子，手肘撑在坚硬的长案上，阖上双眼，以手撑额。

浩浩长夜，她已经看了太久，此时什么也不想再瞧。

院外不知怎得又传来一声沸反盈天的喧闹，比上一回的只多不少。

樊雨然皱了皱眉，再睁开眼时，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紧紧贴在她颈上。

锋利的剑刃割开一道狭长的血痕，比璇玑颈上那道还要鲜艳三分。

乐桐握着长剑的手在颤抖，愤怒的血眸目眦欲裂，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上，有一根肌肉抽搐跳动。

“樊雨然——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