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相顾无言（2/2）

璇玑又是一愣，颤悠悠地伸出被药汁烫得通红的手背，深深埋下头去。

伸到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滚烫的药汁印下大片红痕，可怜兮兮的，像是在等待一个温暖的接纳，等待被另一双手紧紧攥住。

可梦境与现实总有出入。

乐毅侧身，从她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

让人琢磨不透究竟是深是浅的关怀。

“快去用冷水冲半个时辰，再叫府上的医女为你涂些清凉霜。汤药叫别人去煎。”

璇玑立在原地不肯挪步，她想要的自然不是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可乐毅已自她身畔走过，连个吝啬的眼神也没有落在她身上，只是在身影消失在重帘之时回头看了她一眼，短声催促。

“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那一刻，璇玑望着重帘层层坠下，掩住他急促的背影时，才恍然明白。

他没变，对她的关怀一直都在，只是他的心尖儿上住了一个比她更重要的人，他便开始再也顾不上她。

是不是说，只要将那个人从他的心里彻彻底底地赶出去，她便又成了他唯一在意的……女人？

乐毅闯进内殿时，胡床边摔了一地的碎瓷片，倾洒而出的药汁还冒着热腾腾的白烟。

樊雨然半身轻覆薄被，浅浅斜倚，乌黑的发丝随意披散，静静望他。

又是那般凉凉的目光，却灼人得好似一团炽热的烈火。

半晌的相顾无言，两个人明明尽在咫尺，却仿佛有万水千山横亘其间。

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陌生得错觉真实地让人蹙眉。

樊雨然竟不知，什么时候，他离她那样远？

好似于他或她，都是一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