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欺瞒(1/2)
这是他们的上将军?
士卒只觉得一阵风在眼前刮过,身前已不见乐毅的人影,于是乎整个人在风中凌乱了。
“哎,别闪了腰!”王澈见状,脸上堆笑,扯着脖子一声长吼。庭院内各处传来高高低低的嘶笑声。
乐毅急着看娘子,哪有闲工夫搭理王澈,不料王澈竟追出院来,大笑着仰天高吼一声:“喂,我赌二两银子的,上将军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庭院内黑黢黢的角落里,不知是谁遥遥相和,话语中尽是嫌弃和喜色:“这还用得着你赌?”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院内笑声此起彼伏,无人饮酒却皆有醉意。
而一场避无可避的血雨腥风,却藏在笑声之后,悄然将至。
与庭院内的欢笑声不同,乐毅冲进内殿时,一眼瞧见樊雨然小脸煞白,艰难地以肘撑床,挣扎着想坐起来,眼看就快掉下榻去,床沿下洒落了一地尖锐的碎陶片。
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乐毅惊出了一身汗,连忙奔到进前,一把将他的小、娇、妻揽进怀里抱着,捉住她的葇夷摊在掌心里细看。
“可有割伤手?”
樊雨然周身绵,软无力,伤处的痛感正在渐渐被唤醒,她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乐毅宽阔温暖的月匈月堂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那个梦境,她心里跟长满了荒草一样,没着没落的,睁开眼睛时瞧见乐毅没在,更是倍感难捱。
她将头枕在乐毅肩窝,冰凉的小手缠上他的脖颈,樊雨然委屈地唤他一声:“阿毅,你去哪了?我刚想去找你。”
软玉在怀,乐毅倒抽了口气,她极少在他跟前现出柔弱的一面,平日里风扬跋扈的小妖孽经历风吹雨打,也会像只受了惊的小兽藏进他的温柔乡里。
是她对于他,远超信任的依赖,近乎无赖的贪恋,类似任性的纠缠,更是她的似水深情,柔肠百折。
乐毅紧紧拥住她,动情地垂头亲吻她的额头和面颊,向下深深吻住她柔软的双唇。
许是他的亲吻让她安心,紧绷的神经放松,浓浓的困意席卷而来。她累了,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乐毅担心她半倚在他身上的姿势待久了会累,便轻轻挪上床榻,让她背上伤口朝上,伏在他半侧月匈月堂上安睡。
“阿毅,我刚刚好像,梦到了我弟弟……”她吃了鸢尾强塞的药丸,困得睁不开眼睛,嚅喏地说着。
樊煜璃?
乐毅再看向她时,她已经安安静静地沉入了梦乡,呼吸均匀。而乐毅的心里却如飞鸟略过的湖面泛起圈圈涟漪,久久未平。
目光落在长案上,那只造型奇特,做工复杂,双刃泛着红光的匕首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长案上,散发着浑然的杀气。乐毅腾出一只手拿过它举到眼前细看,锋利的寒刃打造成前窄后宽的流线型,尖端上折起下回勾,犹如蝙蝠展开的半边羽翼。
倒是把杀人的戾器!
定睛细看,羽翼的末端还刻着两个金篆小字:鸢尾。
还真是鸢尾!
乐毅随手将它掷回长案上,他自问征战多年,手中沾染鲜血不比鸢尾少,可他却是为保家卫国,为更多的人免于灾难和战火,而对于鸢尾这种谋财害命的行径,乐毅并不苟同,这也是他当年为何执意离开乐家的主要原因。
只是……乐毅脑中回想着那诡异的一幕出神,红光凭空乍现,鸢尾掷出的匕首救了雨然一命,他不可思议的举止,似乎是认得雨然一般。
难道他会是樊煜璃?
不应当,行医世家出来的子孙会去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几率微乎其微。
况且,乐毅细细思索,鸢尾看向雨然的眼神中,虽藏着些许欣喜,却不像是兄妹之情,乐毅膝下有二弟乐乘和三妹乐姿,他自是看得出鸢尾眼底的神色并非亲情,倒像是……赢了甚么赌约一般。
一时间想不出更多的头绪,乐毅索性暂且搁下此事,细思三国反戈连纵之事。
后半夜,樊雨然伤口的毒素退的差不多,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她一直咬唇忍着,可缠在乐毅脖颈间的手还是忍不住收紧。
乐毅一直未眠,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樊雨然的隐忍,肌体割伤的疼痛除了忍耐没有更好的办法,她蹙眉,他便吻上她的眉宇,她咬唇,他便吻上她的唇。乐毅心疼地紧佣着她,像哄小孩似得,试图赶走她的痛楚。
他浓到化不开的情意竟成了一位止痛的良药,背上灼烧般的痛感似乎没那么难捱了,樊雨然往他怀里蹭了蹭,他再吻上她的唇时,樊雨然一呲犬齿报复性的啃了他一口。
揩了她半天油,还不赶紧老实点!
乐毅吃痛,哼了一声,他可全是好心,凭白挨一口,怎么能情愿?
顾忌她有伤在身,他扪心自问没起甚么邪念,可她偏偏来招惹他,天地良心,这就怨不得他了罢?
樊雨然只觉萦绕着她的气息忽然变了,一只大掌小心按住她肩头的伤口上部,防止她乱动扯到伤处,樊雨然还没反应过劲儿来,而他另一只关节分明的大掌却掐上了嫩芽。
“阿,阿毅!”
樊雨然大惊失色,整个身子都跟着跳了一下,从头红到脚,浑身跟过电一样又酥又麻,连忙出声喝止了他。
乐毅察觉她的窘态,轻笑出声,垂头在她耳边呵气:“还敢不敢惹我?”
樊雨然羞得深埋进他肩窝里,再也不肯出来见人。
乐毅唇畔笑意深深,糅揉她海藻般柔软的秀发,没有再进一步欺负这个可人的小丫头。
一夜好梦,樊雨然再睁开眼时窗外大亮,身畔空空如也,还是凉的,看来乐毅已经起身有段时间了。
昌国君府没有女眷,樊雨然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背上有伤,她只能一寸一寸地穿衣衫。内殿撞坏的门还没来得及换,此时遮了一块看上去就很厚重的帘子。
帘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樊雨然穿衣的动作顿了顿,疑惑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这脚步声听着,像女孩子的。会是谁呢?
厚重的遮帘拉开一条缝隙,走进两个平头素面,粗布麻衣的丫头,一副市井人家的打扮。
一个个儿头高一些,年纪约莫二十,面圆方耳,举步间透着股稳当劲儿,眼底有几分波澜却也还算平静,虚扣在腹部的手掌宽厚,指节粗壮指肚带茧,显然是做惯了粗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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