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神奇的天才（2/2）

我听罢默然，立时反思到自己身上。我成绩不好自然考不上武大，倘若将来也如这个老大哥一样，恐怕生活更加困窘吧。越想越是后怕，不由得心境凄凉起来，就惆怅说：“唉，生活和时间这两把毒箭又有谁能捱得住呢？除了屈服好像别无选择。”

刘浩然听我如此说，心底老大不快，把书往桌子上一摔，我和阿豪吓了一跳，好像正要罗陈教训之语。但看班上的同学往这边看来，阿豪连忙把他拉坐下，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赶紧坐下低声责怪说：“你怎么能那样说呢？他有今日是因为他不会变通，难道他就不能学些别的做些别的？人穷莫不因为机拙。即便是拙者也有自己可为之事，有道是‘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是亦拙者之为政也’。以我看，他也就是个死读书之人，埋首故纸堆，当然不行了。怀古，你一定要时时谨记，贫不移志，贱不移节。继承和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不败的精神追求和历史使命，万不可因一时之挫厄而有改悔之心。人这一辈子，总应该干几件与钱无关的事情。”

刘浩然这些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振聋发聩。从那时我已经清楚的预见，刘浩然将来的成就必使我难望其项背。因为我不但没有他骨子里的那股英气，更无他那为理想九死不悔的执着与决心。后来我也渐渐觉察，他身上的每一个缺点都仿佛是对这尘中之罪恶世俗的冷嘲热讽。他孤傲高绝，无非是因为世间“微斯人”足以同归；他轻慢机辩，也全是出于对世人的悲悯与哀矜，欲以冷水为众生解酲。

刘浩然说完后，别说是我，就连阿豪也被震住了，他停下笔，足过了十秒钟，才对刘浩然说：“你们两个‘剩闲’天天废话一大堆，就今天这几句不像废话。”

我也不住地点头：“刘浩然这几句说得确实好，人这一辈子总得干几件与钱无关的事情。有些人之所以不快乐，就是因为他们投鼠忌器，畏畏缩缩。面对生活，不想干的逼着自己去干，想干的又逼着自己不去干，我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刘浩然见我和阿豪轮番夸他，像是受宠若惊，竟而忽又不好意思起来。他正要谦虚几句，话刚到一半，就听见外面有人传话说英语老师叫他过去。刘浩然自不知英语老师在这个时候叫他有什么事，茫茫然起身便走了。

刘浩然的英语成绩不是很好，平时最多也就考个九十多分，好像没有超过一百的，多半都在及格线上徘徊。不过他自认为上个星期的月考并不是太难，特别是外语，他已经向我和阿豪吹嘘过，如果考不到一百分就请我们下馆子。

这个时候英语老师找他多半与成绩有关，甚至由此被老师表扬的可能性极高。在没见着英语老师程晓晓之前，他没有一丝紧张。过了跑马廊，他向右手边拐进一条长廊，看到“二年级英语组”的牌子就敲了门进去了。当他推开门时发现年级主任杨丽华也在，正和英语老师聊着。刘浩然见了心里颇是惊讶，心里不免嘀咕：“什么事儿啊，竟连主任都惊动了。”他不及细细去想，先上前行礼问好。英语老师程晓晓看到刘浩然来了，就示意他先到旁边坐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