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绝不后悔（2/2）

三个人坐下来，说起从前一起读书的回忆。

叶兰溪一向很健谈：“记不记得以前五班有一个男生追我，天天给我送花送早餐，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告诉你们两个。结果有一天大卫就用我的名义写了一个小纸条塞给那个男生，邀请他去操场一聚。那个男生去了，大卫一见到对方就拉住人家表白，追着他跑了几圈操场。从此以后，那个男生见到我们班都不敢靠近，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三个人都笑起来，冯唐的目光在身边两个人身上游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他举杯：“一起干一杯吧！为了我们半生的友情！”

三只杯子聚在一起。一顿晚餐吃得很是愉快。

大厅里的小提琴声和钢琴声交缠在一起，一曲悠扬的华尔兹响起。叶兰溪走到冯唐面前，优雅地行了个礼：“冯先生，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冯唐看了大卫一眼，然后牵住了叶兰溪的手，走向大厅中央。

“你记不记得，你的华尔兹还是我教的？”叶兰溪的手放在冯唐的肩膀上。

“当然记得。你可是借着那个机会嘲笑了我很多次。”

“好不容易发现你的一个弱点，当然要抓住机会了！”叶兰溪轻笑着，眼睛里却有一点点哀伤。她把头靠在冯唐的肩膀上，两个人贴得很近。她觉得这一刻很满足。

她等这一天等了十三年了。他曾是她整个少女时代的梦想，是她触不可及的隐忍，是她潇洒利落背后的羞涩温柔。如今，他终于属于她一个人了。

冯唐的目光远远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大卫，大卫也在他看向他的时候，向他举杯。

雨夜，冯唐开车送叶兰溪回家。叶家在雨幕里灯火通明，冯唐的车停在长街对面。

叶兰溪笑着和他告别，却突然被冯唐抓住一只手。

“等等！”

叶兰溪回头：“怎么了？”

冯唐坐在座位上：“说会儿话再走。”

叶兰溪坐定，看着冯唐点了一支烟，打开头顶的车灯，这样的亮度恰好只能看见彼此的脸。

“兰溪，你要是现在后悔的话，一切还来得及。”

“后悔什么？”叶兰溪的表情有些惨淡。

“有一年你过生日，请我们去一家法国餐厅吃饭。你说你特别喜欢法国菜，喜欢法国的甜点，我还开玩笑让你以后嫁一个法国厨子。从那以后，大卫就立志当一名厨师。这么多年，他离家万里，一直待着中国，待在你身边。他的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冯唐把手搁在窗沿上，抖了抖烟灰，神色难辨，“兰溪，你应该嫁给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你要是嫁给我，你不会幸福的。”

“我从小到大就像男孩子一样，男孩子敢做的事我也做得到。除了喜欢你。我放在心里十几年，都不敢说出口。就这一次，我想努努力，不管有没有用，我都不想再轻易地放弃你。冯唐，我不会后悔的，我绝不会后悔的。”

冯唐掐灭了烟，窗外的雨声小了一些。

叶兰溪迎上来，抓住他的衬衫，吻了他的唇。她紧张得手指都在颤抖，然后她放开他，快速打开车门，逃一样地跑进雨夜中。

冯唐阖上眼，累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