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物是人非（1/2）

八岁的何照还喜欢公主裙和洋娃娃，对着宠爱她的父亲颐指气使，缩在母亲怀里撒娇耍赖。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胡同里，对门就是宋子麒家。

两个孩子生日都差不离，两家的父亲又都在一个警署工作，所以打小就在一处玩。何照比同龄的其他女孩子娇气多了，动不动就要哭鼻子。宋子麒脾气爆，最见不得何照这样的，有一次实在不耐烦了，把何照从秋千上推下去，磕破了脑袋。

后来那条疤就留在头上，何照虽然受了疼，却没少因为这条疤得些好处。每每想要什么东西时，只要朝宋子麒嚷嚷着：“我脑袋都被你打破了，你还不肯依我！”宋子麒一定照办不误。这方法百试百灵。

大概是前八年过得实在太顺风顺水了，所以一场车祸就轻易地夺走父母的生命。

二十岁的何照，蹲坐在关押室冰冷的地板上。突然想起那一年的自己，从天堂到地狱。

车祸发生的那一分钟，如今想起来都像做梦一般。母亲把她护在身下，她在一阵黑暗中感受到眼泪喷涌而出，天旋地转。弱小的她艰难地爬出来，看见母亲和父亲在她眼前变成一滩血。她哭得嘶声力竭，哭到昏厥，醒来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了。

亲戚们碰到这种事，都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只有舅舅毅然决然不顾舅妈的反对，把她接到家里。

在舅妈的横眉冷对下，从一开始的哭闹不止到后来挨了巴掌都能小心翼翼地忍受。盼望着长大成年，然后上大学工作，能快一点离开这个地方。她全部的希望，在这个夜晚破碎了。

警卫员端过来的饭已经凉了，何照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天亮。

“1027号！出来！”

何照缓缓抬起头，目光变得呆滞。

“看什么看！叫你呢！不知道自己是几号吗！”那嗓门粗犷严厉，“就你！快点出来！”

何照低头看了看自己囚服上的编码，她试图站起来，却因为腿脚僵硬差点摔倒。

那警卫员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不耐烦地一路推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