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画中人（2/2）

叶琉琅错愕的望着他，难以置信，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出去，他这是什么意思？嫌她烦吗？

嫌她烦，就别拿赵如霜的画像来她面前啊！

“齐萧然，你混蛋。”如果不是她身体不便，一定会追上去狠狠的给齐萧然几脚。

人家说，百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患难夫妻，狗屁！

“不气，不值得。”叶琉琅拍着胸脯，自我安慰。

在叶琉琅安抚好情绪，齐萧然又走了回来，手里端着一盆水。

“你干嘛？想用水泼我吗？”叶琉琅戒备的看着齐萧然，这不能怪她，是齐萧然自己站在她面前，传递给她的信号就是用水泼她。

齐萧然嘴角一抽，瞪了她一眼，将盆子放在桌，打开画卷，将画毫不犹豫的放进水里。

叶琉琅愣住了，也疑惑不已，他这是要毁画吗？人家正常人毁画，不是烧成灰烬，就是撕碎，他到好，将画放进水里，他是想毁画，还是淹死画中人？

齐萧然看出她心中所想，嘴角凌乱的抽搐，过了一会儿，齐萧然又将画拿了起来，叶琉琅更是震惊了，捂住嘴，指着画上的人。

“我……她小时候。”叶琉琅看着画中的人，明明是个娇媚的女子，被水打湿后，就变成了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姑娘。

不过，她小时候也不是长成这样啊！

齐萧然无语了，小时候，愧她说得出来。

叶琉琅忘了生气，忘了吃醋，故意感叹道：“女大十八变，这句话真不假，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这小姑娘长大后就是我……赵如霜。”

“她不是赵如霜小时候。”齐萧然无力的说道，他若再不说出答案，真不知道她这个脑袋瓜子还会往哪儿想去。

“她不是赵如霜小时候。”叶琉琅喃喃念着齐萧然的话，赵如霜小时候的确不是长成这样，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她已经死了快八年了。”齐萧然说道。

叶琉琅闭嘴了，死了已经快八年了，死人，这小姑娘死了，死了快八年，这么说来，如果她没死，就跟自己差不多大。

“她真死了？”叶琉琅问道，她有些怀疑，总觉得这小姑娘这双眼睛，她在哪儿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真死了。”齐萧然深邃的眸光落到画上，染上一丝悲怆与愧疚。

“她是因你而死？”叶琉琅问道，她敏锐的捕捉到，齐萧然在看到画中人时，眼底流露了来的愧疚之意。

“算是。”齐萧然点头，如果不是因他，她就不会中毒，如果她没有中毒，可能就不会死在那场火中。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这个答案，叶琉琅有意见，又问道：“她是谁家的小姐？”

“她不是小姐……”

“府中下人的女儿。”叶琉琅打断他的话，这个很有可能，只有下人的女儿，才有这种为人牺牲的精神，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等着你来牺牲救她，岂会牺牲自己救你，当然，也有例外，并不全是她所想的那样。

“她叫齐紫月。”齐萧然说道。

“齐紫月。”叶琉琅喃喃念着，突然眼睛睁大。“她姓齐。”

在南齐国，姓齐的并不多，只有皇族才姓齐，不是公主，就是郡主。

“她是凌王的小女儿，欣月郡主。”齐萧然看着叶琉琅，知道她猜到了。

叶琉琅倒吸一口气，凌王的小女儿，欣月郡主。

好吧！她收起刚刚的想法，只要有爱，任何人都有舍己为人的精神。

欣月郡主她是见过的，只是死了八年，她都忘了欣月郡主的长相了，有人说，好书跟欣月郡主长得很像，后来欣月郡主死了，就没人知道欣月郡主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她真是欣月郡主？”叶琉琅问道。

“是。”齐萧然的回答，叶琉琅默了。

想想也对，他会留住欣月郡主的画像也正常，人家这么小会为了救他而牺牲。

是什么样的技术，能将画画成这样，到底是人的技术，还是这纸张的作用，打湿了水，画中就是另一个人。

叶琉琅看着齐萧然手中的画像，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画像，不曾想到居然是欣月郡主。

“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叶琉琅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人家都死了八年，又是为他而死，她还以说什么。

那时候她也不是很大，对于欣月郡主的死，她并没多上心。

齐萧然看着她，无语到了极点，都死了这么多年，不节哀，还能做什么？

“好受了？”齐萧然问道。

叶琉琅一愣，笑得有些尴尬，嘴硬的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吃醋，我只是好奇，对，好奇。”

“是吃醋也好，是好奇也罢，只要你高兴就好。”齐萧然说道。

叶琉琅挑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呢！

秘室。

“叶琉珏，你就别逼我了，我不想拉你下水。”天石都快跪下来求叶琉珏了，王爷让他来秘密，他还以为王爷有什么事给他商量，来到秘室，没见到王爷的身影，却见到叶琉珏的身影，这让他很意外，叶琉珏不是在北楚国吗？怎么跑回来了。

在叶琉珏诡异的目光下，他嗅到诡异的气息，还有大难临头的觉悟，他第一反应，就是装没见到，转身准备逃之夭夭，他的速度快，叶琉珏比他更快，仿佛早就看到他有逃跑的想法。

“我不怕被你拉下水。”叶琉珏翘着二郎腿，懒散的看着天石，他不怕天石跑，因为他点了天石的穴，这种穴任何人都解不开，除了他自己。

如果他不给你穴开，你就永远这样。

“叶琉珏，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天石真不明白，人家无命被拉下水，那脸色相当难看，几乎都将他当成了敌人，叶琉珏呢？自己不拉他下水，他偏要往水里跳。

“不对我说也行，我就将刚刚分析给你听的，再分析给王爷听一遍，让他来质问你。”叶琉珏威胁道。

“你威胁我？”天石瞪着他，当局者迷，王爷一心想着叶琉琅，才给了他可趁之机，旁观者清，叶琉珏虽也很关心叶琉琅，却还没到王爷那般失去分析能力，如果叶琉珏真将刚刚分析给他听了，给王爷说一遍，王爷的精明度会再次回归，届时，他就完了。

“必要时，我还可以恐吓你。”叶琉珏眸里闪烁着邪光，抬起手指，拨了拨垂在胸前的那一缕黑发。

“你……卑鄙。”天石从牙缝里迸出两字，这家伙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晚一点回来多好，等所有的事情落幕，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死无对证。

“你第一天才认识我吗？”对于天石的话，叶琉珏完全不反感，甚至还欣然接受。

天石也不再坚持了，自己不告诉他是为了他着想，他不但不领情感恩，反过来威胁自己，他要踏上一条不归路，关他什么事。

不管了，多一个人，多一条命，黄泉路上结伴同行，肯定不会寂寞。

于是乎，天石将所有的事告诉了叶琉珏。

叶琉珏听完后，表情愈加凝重，他甚至后悔逼问了，即使答应他猜到了，听天石说了一遍，跟他猜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毕竟只是猜测，天石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叶琉珏问道。

“很少。”否则他为何不敢告诉王爷，原本以为他的计划很完美，叶琉琅的头疾比他想象中的严重，面对王爷的质问，他解释荒谬的连自己都不相信，可是王爷却信了，除了相信他，王爷别无选择，面对叶琉琅的质问，他的解释，叶琉琅不信，庆幸的是她的想象力比较丰富，自己想到别的事情上了。

说谎，很辛苦，尤其是他面对两个人，要用不同的谎言来说服他们。

“没把握你还敢瞒着齐萧然这么做？”叶琉珏沉声道。

“当时的情况，你不在场，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别无选择。”天石嘴边划过一抹苦笑，那感觉就跟王爷将刀放在他脖子上，硬逼着要他这么做。

他只是大夫，不是神，王爷的要求，是在为难他，高估了他的能力。

“现在骑虎难下。”叶琉珏这么说，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担心，成功还好，若是失败，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殉情的话王爷都能说出口，可见他对三妹动了心，原本还担心，现在叶琉珏不担心了。

“你要抱我下马。”天石可怜兮兮的望着叶琉珏，他心里清楚，叶琉珏帮不了他什么忙，顶多帮他圆谎骗过王爷，至于叶琉琅，叶琉珏都不出秘室，他也不可能把叶琉琅带到秘室来见叶琉珏。

“自作孽，不可活。”叶琉珏冷睨了他一眼，抱他下骑，愧他说得出来，事已至此，谁都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向前，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退缩，退缩是死，前进还有一线希望，现在又不知道郑千寻去哪儿了，而这个希望只能寄托在天石身上。

“不抱我下马，就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天石吼道，他都维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了，虽然被点了穴，还是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