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原本带走她尸体的人是他(2/2)
“幡然醒悟。”叶琉琅自嘲,痛失一切,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不是别人,是她最爱的人,她的夫君,肉身死了,灵魂借住在别人身体里,虽得到重生,却让她生不如死。
齐紫烟一把抓住叶琉琅的肩,脚尖点地,纵身踩着突石,直奔上眼前那座山峰,直到在半山腰处的一个洞外停下。
叶琉琅没有尖叫,也没有丝毫畏惧,像是经已习惯齐紫烟突如其来的攻势,叶琉琅被齐紫烟拉进洞里,冷,刚进洞内叶琉琅就感觉到刺骨的寒流侵略着身体,就像处身在寒冷的严冬,越往里走越冷,再无知的人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儿。
“你带我来冰窖做什么?”叶琉琅忍不住伸出手,想敲敲从顶上垂下来的冰溜子,就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
“别碰,这些冰全是从雪峰顶上运回来的千年不化的寒冰,为了建这座冰窖可是花费了二个月时间。”齐紫烟眼明手快的阻止叶琉琅,鄙视的道:“这些冷柱子全是五行术里的绝杀阵,只要碰到阵法,这里就会自己起动,轻者困死在里面,重者当场毙命。”
三哥布阵的手法精妙绝伦,此阵可以困住千军万马,这种阵法对精通五行术,奇门盾甲的她来说,不能说轻而易举,却也能游刃而解。
叶琉琅抿了抿嘴,用得着齐紫烟提醒吗?什么五行术,什么奇门盾甲,她很是精通,从进来时,她就察觉出了。
“谁这么无聊?在这座山的山腰上建一座冰窖。”叶琉琅问道。
“是有些无聊。”齐紫烟难得赞同叶琉琅的话,带着她穿一根又一根的冰柱,绕了一个圈,齐紫烟停下脚步。“到了。”
叶琉琅甩掉齐紫烟拉着自己的手,看着前面十几步之远的一副冰棺,嘴角抽搐。“这不会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你?哼!你以为那副冰棺是谁都能躺在里面的吗?”齐紫烟一把将叶琉琅推向冰棺,踉跄下叶琉琅差点摔倒在地。
叶琉琅站稳身,转身瞪着齐紫烟。
“看什么看,自己去看冰棺里躺着的是谁。”齐紫烟讨厌叶琉琅看自己的眼神,见叶琉琅转身走向冰棺,嘴角上黑暗的笑容愈加黑暗。
看清楚冰棺里躺着的人儿时,叶琉琅苍白的脸上染上震惊,错愕的瞪着双眼,心猛的抽了一下,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血液仿佛凝结般,脑袋里一片空白,双腿有些支撑不住身子的重量,忘了痛,没有疑惑,思绪一片混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知道她是谁吗?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见她吗?”对叶琉琅的反应,齐紫烟相当满意。
叶琉琅双眸里非痛非喜,目不转睛看着躺在冰棺里的人儿,屏住呼吸,僵硬着身子,仿佛只要她微微动一下,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般。
冰棺内微微冒着白烟,里面的人儿双眼紧闭,纤细的手优雅的重叠一起放在腹部上,静静地躺在冰棺里,白烟弥漫在周围,宛如云雾里躺着的仙子,寒冰的照映下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蒙上一层寒霜。
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躺在冰棺里的人儿是谁?
见呆滞的叶琉琅,齐紫烟冷厉的嗓音里有着深恶痛绝的恨意,脸上的笑容阴冷。“她就是赵如霜。”
叶琉琅知道躺在冰棺里的人是赵如霜,叶琉琅想知道,是谁把她的尸体带到这里来保存的?叶琉琅隐约记得,在她死的那一刻,有人冲进水牢,将她抱走,她努力想看清楚那人是谁,可是她的眼皮太重了,根本看不清楚是谁?
“她是五哥的王妃,三哥却将她的尸体藏到了这里。”齐紫烟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叶琉琅踉跄着后退,身子靠在冰棺上,冷,刺骨的寒流像针尖一般刺进她身子里。
手心触碰到冰棺时,叶琉琅整条胳膊瞬间冻结,血液凝固。
抱走她的人居然是齐萧然,居然是齐萧然,她做梦都没想到,带走她尸体的人居然是齐萧然。
想到在湖边,她说她是赵如霜,怪不得他不信,原本……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叶琉琅牙齿打颤,身子被冻僵,连颤抖都是一种奢望,前世,她跟齐萧然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齐萧然会带走她的尸体,还如此用心良苦的保存着她的尸体。
“因为三哥爱的人是她。”齐紫烟心里满是幸灾乐祸的虚荣,笑得花枝招展,走近叶琉琅。
“不可能,不可能。”叶琉琅摇头,齐萧然爱的人是她,怎么可能?她不相信,也无法相信。
齐紫烟的笑容愈加阴险毒辣,在叶琉琅僵硬的脸上拍了几下。“为什么不可能?三哥对赵如霜情根深种,而赵如霜却嫁给了五哥,那么决裂,那么义无反顾,即使如此,三哥对她的感情依旧深四海,否则,她死后,三哥会如此费心思保存着她的尸体吗?叶琉琅,你也不去照照镜子,你身上有什么地方能与赵如霜相比吗?”
情根深种,四个字深深的撞击着叶琉琅的心扉。
她真的不记得跟齐萧然有什么交集,齐萧然怎么会对她情根深种呢?
“叶琉琅,如果我是你,我会离开三哥,因为活人永远也争不过死人。”齐紫烟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叶琉琅的反应,她很是满意,果不其然,伤人心,远远比伤人身更来得痛快,看着叶琉琅痛不欲生,她就心满意足。
在这里待久了,齐紫烟都有些受不了这里的寒意,更别说叶琉琅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齐紫烟不想她这么死了,她要叶琉琅活着,承受着这份锤心之痛。
扣住叶琉琅的肩,将她带出冰洞。
树林里,叶琉琅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四个火堆包围着她,可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苍白的脸近乎透明,贝齿打架。
脑海里如狂风在怒号般,思绪更是混乱不清,她现在就跟受伤的野兽一样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慢慢舔伤口,让时间当良药。
“喂,你抖够没有?”齐紫烟牵着一匹马走近叶琉琅,见她被四个火堆包围着身子还颤抖不已,怒火蹭的一下冲上脑门,就是为了快点解她冻僵的身子,自己才好心为她升了四个火堆,没想到她颤抖得更厉害。“起来,没时间给你烤火,再过半个时辰,三哥就要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齐紫烟一把将叶琉琅提起,丢在马背上,把拴马的缰绳绑在她双手手腕上,警告道:“听到没有,别抖啦,再抖就将你的手剁掉。”
叶琉琅没反抗任齐紫烟对自己为所欲为,其实她也没力气反抗,浑身上下就只有那双澄清的双眸有生机,叶琉琅动了动嘴唇,却吐不出一字。
“记住,有多远走多远,别让三哥找到你。”齐紫烟从衣袖里拿出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马儿身体里。
“嘶……”马仰头嘶鸣,受到刺激跋蹄狂奔,掀起一地落叶和尘土,叶琉琅一个猛扑,趴在马背上,鼻尖碰到马颈上,鲜红的血从鼻孔里流出,滴在马毛上,红和黑混淆分不出色彩,很快,马和叶琉琅消失在齐紫烟视线里。
齐紫烟看着马儿奔驰过,尘飞叶飘的道路,脸上挂满了诡计得逞的得意,赵如霜已经死了,叶琉琅也走了,三哥就是她的,没人能跟她抢。
什么活人争不过死人,她也只是对叶琉琅说说,人都死了,还拿什么跟活人争?
“哈哈哈。”齐紫烟展开双臂,望着快要黑的天空,喃喃自语:“杀人灭口,是可以避免夜长梦多,但那只有傻子才会做,叶琉琅若死了,三哥必定追查死因,查出我是迟早的事,但是,叶琉琅若是逃走了,三哥所有的精力都全落在追捕叶琉琅身上,我在暗中搅和,叶琉琅有心躲避,任由三哥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叶琉琅。”
马儿一路狂奔,叶琉琅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抖出来,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那痛是如此的熟悉,恐惧,惊慌。
她不敢多想,也不敢确定,齐紫烟这一出是借刀杀人,她再待在马背上,死是迟早的事。
她不怕死,甚至几度轻生过,可现在她不想死,仇没报,还没将齐萧莫跟赵芷珊拉下地狱前她不想死,腹部上传来的痛,她无心理会。
求生的渴望在叶琉琅心头盘旋,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见她就这么含冤而死,一片树叶落在马耳里,再被震到马的头顶,被风吹到叶琉琅肩上。
见此,叶琉琅大喜,手被缰绳绑着,吃力的偏过头,想用嘴去咬住肩上的落叶,叶琉琅脖子不够长,够不到肩上的落叶,伸出舌头,快要碰到之临,一阵剧烈的抖动,树叶又远了点。
叶琉琅不死心,几次的努力终于换到了成果。
悠扬清冽的声音响起,不似以往的柔和清悦,引人入胜,扣人心弦,声音里有请求,有诉苦,有悲怆,像是遇见阔别已久的亲人,诉说着点点滴滴,侵入心扉,旋律流转之间无不感人肺腑。
许久之后,马儿渐渐停了下来,痛却始终如一,身心疲惫不堪,叶琉琅趴在马背上。
来不及喘气,来不及细想,用嘴咬开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缰绳,马儿是受齐紫烟那一刀,才有这么强的刺激性,她不敢保证下一刻马儿会不会再度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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