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起争执、冯跋替死（1/2）

见拓拔绍已然开口，轩辕靖自然也没有不遵从的道理，继而抬起眼来，像是又重新对他审视了一番。

而从他的话语间，轩辕靖明显得感觉到：拓拔绍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甚至连说话方式也变得有迹可循了。

不过，轩辕靖的话才刚一说完，这时，就见一旁的段蒙忽然的站了出来，一脸愤然地出声道：“究竟是谁杀害了姜帅，我段蒙定要亲手诛杀贼人，替姜帅报仇，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一听段蒙问及杀害姜帅之人，在现场只怕没人比易轻看得更清楚了，只听他一边哭着嗓子一边沉闷地开口：“段将军，杀害姜帅之人…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青年男子，好像…是燕军营地之人！”

即便易轻当时愤恨难耐，想着要替姜帅报仇，奈何他一介侍从，并且武艺平平，实在不是那贼人的对手。

听到易轻提到那个面具男子，廖云遂跟着点了下头附和道：“属下也跟此人交过手，他的武功虽算不得上乘，可那一曲笛音却是吹的出神入化、震慑人心！”

吹笛的面具男子？听完，轩辕靖像是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尔后才接着开口：“素闻后燕的夕阳公慕容云，擅吹奏鸣笛，常以笛音抚慰人心、涉人体魄，堪称绝顶！”

若说是精湛的吹笛之人，轩辕靖的第一反应便是慕容云。

因为除了他，轩辕靖实在是想不出，后燕中还有谁的笛艺是能及过慕容云，竟能与凤凰琴的琴音想和？

“将军的意思是，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后燕的夕阳公？”

见他提及慕容云，拓拔绍忍不住疑问了一句，后燕的夕阳公威名赫赫，据说先帝在位时，就极受恩宠；

后来新帝上位，他却是声望渐消，并且还神出鬼没、踪迹难寻，很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轩辕靖忽的抬起头来，目光认真的看向拓拔绍，神色凛凛地丢了一句：“不管他是谁，我都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替姜大哥报仇的！”

现在只能说，慕容云还是他的怀疑对象，具体的还有待核实。

继而轩辕靖的视线便又转向灵柩前的官木，心里却默默地念想着：姜大哥，你只管放心，我定然会找出凶手、替你手刃仇敌！

听到轩辕靖这么一说，段蒙猛的跪下身来，仰头望着他诚然地开口：“段蒙在这里谢过将军大恩，日后破云骑便誓死追随将军左右！”

姜帅在城时，便有意让他们跟着轩辕靖征战，如今他既然已经不在了，那破云骑也不得不另投新主；

更何况，轩辕将军一心为了姜帅报仇，又心系着魏军的百姓们，相信跟在他的身边，姜帅的在天之灵，定然也不会反对的！

见此，轩辕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将段蒙给扶了起来，并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破云骑是姜帅花费精力和心血培养出来的弟兄们，如今姜大哥不在了，故而…他有这个义务照看好他们，并带领着他们一起守卫好大魏的疆土。

破云骑？拓拔绍默默地在一旁听着，虽没怎么听过，但也知道这应该是一支队伍，现在却莫名的追随了轩辕靖，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真没想到，这个轩辕靖还挺会招揽人心的，几句替姜帅报仇的话，便收了姜帅的心腹队伍，果真是不简单呢，看来…先前是他太小瞧轩辕靖了。

思及此，拓拔绍又接着开口询问：“那眼下我们该作何打算呢？柔然军虽已撤退，难保不会再次攻城，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只守不攻么？”

如今燕军已撤，只有柔然一方的兵力在侧，很显然已经不是魏军的敌手了，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总该要做点什么吧？

听到拓拔绍突然发话，轩辕靖微动了动眼眸，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在心底揣摩他的话中之意，难不成…他是想要对柔然采取进一步的攻势了？

念及此，轩辕靖随即不动声色地回道：“现下燕军已经撤退，仅有柔然一方兵力在此，而他们也才刚经历一战、深受重创，自然是不足为患了！”

他之所以顺着拓跋绍的话说，也是想听听看，他究竟是何意见？

当然，轩辕靖的言下之意，也是欲有所指，穷寇莫追的道理拓跋绍应该懂得才是？

虽然说，此前一战，魏军确实略胜一筹，但同样也是损兵折将，实在不宜再兴战乱了。

“本王觉得，将军此言差矣，正是因为柔然现在遭受了重创，又面临孤掌难鸣之境，所以…我们才更应该主动出击，一举歼灭敌军，以除后患才是！”

如若现在可以趁此机会，一举剿灭柔然的叛军，岂不…又是大功一件了么？

到那个时候，想必父定然也会对他刮目相的。

“殿下说得不无道理，但殿下可知，历经此前的两次战役，我军的兵力已然损失殆尽、身心俱疲，城中的百姓们更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安，当务之急，应以安抚民心、救治伤兵为先，而不应再与柔然开战了！”

不知为何，当轩辕靖再次看向拓拔绍的眼眸时，竟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总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他一直都知道：这位清河王殿下虽长居于宫中，却不怎么受皇宠，在宫中似乎也是谨小慎微、不露于形，今日一言，竟有种锋芒初现的感觉。

难道说…拓拔绍以前给人的印象都是假装的么，这才是他的本性？还是说…他先前就隐藏的太好了。

可行军打仗本就是为了能够安定社稷、稳定民心，而身为统帅者，自当以民生为先，掠夺为后，一味的贪功进取，实非明君之举。

两人的话语间，都顾及着面子，虽未肆意争吵起来，可周围的气氛确实流动着暗潮。

此刻，羯月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副剑拔弩张之势，自然也是听明白了二人话里争论的焦点。

拓跋绍身为大魏皇子却毫无爱民仁德之心，更不顾城中百姓的惶恐，及受伤将士们的心境，一直主张要对柔然乘胜追击，再兴战乱；

而轩辕靖身为将领，竟时刻心系着百姓、关爱营中的士兵，处处彰显仁爱之意，而非急功利取，是个胸怀天下的人。

这样一对比下来，羯月对轩辕靖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

见两人一直僵持不下的趋势，这才忍不住插了一句：“羯月以为，轩辕将军说的不无道理，柔然军已是残兵，没必要浪费精力再去追逐，此时，还应以城中的将士们为先，待他们养精蓄锐，再作下一步的部署也不迟啊，殿下觉得如何？”

本来拓拔绍就已经很不满轩辕靖反驳他的话，现在又听到羯月竟还帮着他说话，当即面露铁青之色，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油然而生。

轩辕靖，你不过是个太师次子，竟敢忤逆本王之意，当真是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么，着实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