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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部长说：“这次考察干部实行的等额考察方式，根据次集团在编员工民主推选的结果，秋桐同志得票数最高，集团百分之九十七的同志都推选了秋桐同志，根据民主推选的原则，所以，我们今天民主测评的考察人选是秋桐同志……”

“百分之九十七！卧槽，真棒！”我不禁有些喜形于色。

张部长说：“请问易克同志，你是否同意秋桐同志作为这次副县级干部考察人员？”

我说：“同意！”

张部长说：“那你今天填写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话等于是废话，我说：“打了对号！”

张部长说：“那么，请根据你对秋桐同志的了解，介绍下她的情况……”

我说：“非常感谢级组织部门对我们集团年轻干部的关爱。我认为，秋桐同志总体讲，综合素质高，工作能力强，群众基础也不错，是一个敢想、敢闯、敢干，有蓬勃朝气，能积极进的年轻人。这一点从前次民主推荐的结果看得出来，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是明白的了……我对秋桐同志的评价可以用五句话来概括：一是思想政治素质好， 宗旨意识强，党性修养高。二是业务熟悉、工作能力非常强，对自己所分管的集团经营工作非常熟悉，当然其他方面的工作也很棒，只是没机会分管而已。三是工作勤奋，成效明显，有很强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本人曾经多次被评为国家省市三级先进，多次受到级党委和组织的表彰。四是严于律己，特别坚持原则。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占过公家的便宜，从来没有向基层干部群众伸过手，并且他为人十分谦和，乐于助人，品德高尚，与集团干部群众相处非常融洽，没有哪个人说他工作能力弱，为人处世差的。所以，我认为，这么优秀的同志，早应该得到提拔了……”

次我说了三点，这次我说了五点。

张部长说：“有没有发现这个同志有什么不足呢？”

我说：“没有什么不足，十分优秀。”

张部长说：“十个指头都各有短长，人的表现怎么可能十全十美， 你说呢？作为一名年轻干部，在工作方法、经验等方面多少会有一些值得改进和提高的地方对不对？你觉得秋桐同志还有哪些地方值得改进？”

我说：“我刚才说了，这个同志人品好，为人谦逊，善于团结同志，能够自觉遵守各 项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她自我要求较严格，也很注重个人形象，兴趣爱好较广，生活习惯较好，没事读书看报，要不参加体育锻炼。她头脑较灵活，认识分析问题有一定的深度。口头表达能力、字功底都有，协调能力都较强。有时我们办不下来的事情，她一出面能够办成。工作积极肯干，勤奋务实。她事情多，工作任务重，休息时间和节假日加班的时候较多，对此从没听到她有过一句怨言，发过一句牢骚。人非常好，完全可以提拔任职……总之，这个人啊什么都好，是太较真，有时逗起硬来可 以说是六亲不认，一点灵活性都没有，人也得罪了。我都劝过她好几次……”

张部长说：“敢于逗硬是种优点啊，这是坚持原则的表现，现在我们好多干部恰好缺乏的是这点认真劲。这怎么能够算是缺点呢？”

我说：“张部长你说的也对，是这个道理。既然非要说秋桐同志的不足之处，那我说说，应该说这个同志工作方法和经验稍有欠缺的不足确实在一定程度存在。秋桐同志毕竟人年轻，工作经验有一些不足，有时考察问题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她呢又较坚持原则，办事不讲情面，在依章办事的同时又没十分注意到工作方法。如有几个经营部门负责人违规报销单据的事情，如果当时处理问题委婉一点、策略一点，事后多与这些同志交流沟通一下，也不会发生不愉快，这部分同志也不会有看法和情绪了。其实这几个违规报销单据的人里也有我在内，当时我也确实有些情绪，但后来没事了，想通了……说句良心话，我个人觉得从坚持原则的角度来讲不算是缺点，但从处理这个问题的结果来看这也算是个工作经验和方法的问题。由于这个同志以前从事过集团的组织人事工作，与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接触的时间较多，与从事其他方面工作的部分干部和老同志之间可能交流方面少一点，可能有些同志对她的情况不很了解。她本人其实是非常谦虚的，对同志也很真诚，也很注重团结，埋头做事的时候较多，精力主要集在工作，从不刻意用在处理关系……”

张部长点点头，说：“其他方面呢？”

我说：“重复一下，秋桐同志平时工作较忙，在原则问题寸步不让，也不考虑会不会得罪人，也不讲究一下工作方法，这一点今后要注意一下。其他没有了。”

张部长：“好的，那谈到这里，谢谢。”

看来，张部长作为考察组组长，工作经验丰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谈话对象，都不会难倒他。

我站起来刚要出去，又站住看着张部长：“领导，你们的考察结果算不算数啊？是不是玩真的？是不是只要考察通过了一定会提拔任用啊？”

话一出口，四位考察组成员脸色都微微一变，张部长微笑了下：“易克同志，我们是按照组织程序在进行工作，这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我们会将考察结果如实向级汇报，至于能不能提拔，那是领导决定的事情，是需要常委会讨论通过才能决定的事情，我们的任务是给领导决策提供真实的依据……所以，你提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我的心微微一动，日，看来考察是在走过场？最后能不能提拔还是要级领导决定，早知道这样，老子不用这么费口舌了。

我说：“哦……十分严肃的事情……那无法回答那不回答吧……我是随便问问……”

张部长表情严肃地说：“易克同志，我们的谈话结束了，谢谢你……”

张部长显然是在告诉我：谈话结束了，走你！

我于是走我。

出来后，经过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门虚掩着。

我突然想进去看看他，于是推门进去。

孙东凯正在打电话，看我进来，点了点头，又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我于是关好门过去坐下，孙东凯继续打电话。

我瞄了瞄孙东凯的办公桌，看到桌子有一张信纸，面写着东西。

我侧过脸，装作看窗外的样子，眼睛斜过去看那纸的东西。

面写了不少人的名字，都是集团层科级负责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有个数字。

名字挺多，我只注意看我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