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1/2）

“好好，听你的！”李顺看我这副神态，妥协了，接着去安排。（）!

安排场子里的人谈话，其实不过是我的一个幌子，我的真实目的是只和其一个人谈，但是，我不想让李顺看出什么，也不想让李顺知道我的意图，因为我知道李顺一旦知道内情后的狠辣手段，我这时不由又动了恻隐之心，想放那人一马。

我想放一马的那人，并不是段祥龙。

下午，场子里的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走进谈话间，我一个一个和他们交谈。

其实谈话内容很简单，我只是简单问几个和段祥龙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让他们出去，我心里当然明白，段祥龙的事情，不能扩散的范围太广，能让工作人员知道的尽量保密。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三号发牌小姐，一个不到20岁身材窈窕面容姣好打扮时髦的小姑娘。

这位才是我真正谈话的对象。

这四个从缅甸来的发牌小姐是李顺通过老秦挖来的，每个人的待遇都不低，月薪都在一万元以，这还不算赌客的打赏，赌客的打赏其实更多，能达到工资的若干倍，遇到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收入接近万元。

三号进来，冲我微笑了下，然后弯腰鞠躬，声音很甜很脆：“易哥好——”

“小姑娘，坐！”我笑了下，指指我对面的沙发。

三号坐下，看着我，眼神很明亮。

发牌小姐不是谁都能干的了的，没有敏捷的反应和聪明的脑瓜子是无法学会的，智商都是不低的。

“小姑娘，你家是哪里啊？”我放缓语气问她。

“云南腾冲！”她说。

我一愣，原来和我是半个老乡。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我继续问。

“家里有父母，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弟弟都在学……”女孩继续说。

“哦……父母都还好吗？”

三号眼神黯淡下去：“不好……阿爸得了白血病，一直在住院治疗，阿妈几年前出了车祸，下身瘫痪了，常年躺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听，心里涌起巨大的同情，说：“哦……这样啊，那你家里的生活……”

“两个弟弟要学，阿爸要治病，为了不让弟弟辍学，为了给阿爸治病，我才出来打工的，先去了金三角，在哪里学会了做发牌手，然后又到了这里……”三号说：“每个月赚的钱都往家里邮回去……”

我点点头：“你真是个好孩子，年纪轻轻承担起了一家人的生活和负担，你爸妈有个好女儿，你弟弟有个好姐姐……”

“谢谢易哥！”三号说。

我话题一转：“知道我叫你来谈话是干什么的吗？”

三号神色有些不安，接着低声说：“不知道！”

我点燃一颗烟，看着她：“我想你应该知道……”

三号到底是见过场子的，神色迅速镇静下来，看着我笑了：“易哥，你说的是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呀——”

我笑了下，不想和她绕弯子，掏出一副扑克牌，直接了当说：“阿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看我的手……”

说着，我开始发牌，同时故意放慢了速度，做了几个动作。

三号一看，脸色唰地煞白，眼里露出惊惧的神色。我明白她为什么惊惧，因为她明白我是为什么找她谈话的了，她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她更知道场子里对内鬼的惩罚规矩。

“噗通——”她突然跪到我跟前，眼泪哗哗地出来了，声音颤抖着：“易哥——你饶了我，你帮帮我，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她呜呜地痛苦起来，抽噎着说：“我是想多赚钱给阿爸治病，我昏了头，易哥，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压低嗓门厉声说：“不准哭——坐起来！”我怕外面的人听到。

三号老老实实坐回去，我掏出纸巾递过去：“擦干净眼泪！”

然后我说：“说吧，那个段祥龙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三号犹豫着，不说话。

我说：“你不说，好吧，那我没法救你了，你出去吧——”

“我说，易哥，我说——”三号开口了：“前段时间我出去逛街，不知怎么，遇到了那个段祥龙，他请我去喝茶，喝茶的时候，他给了我10万块钱，要求我在发牌的时候……然后他还说，以后每次他赢了钱，都会按例给我抽水，直接打到我的银行卡账户……我一时糊涂，答应了他……易哥，我错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千万别告诉老板，如果老板知道了，我死定了……”她满脸带着乞求的神色。

我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如我所料，果然是她干的。

我此时很矛盾，我想整治段祥龙，却又不想把这个小姑娘牵扯进去，我知道，如果此事告诉了李顺，段祥龙会被狠狠整治一番，会被狠狠宰一大笔钱，但是，这个小姑娘的命运却也是不堪设想，很可能莫名其妙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场子里的所有人都进来谈话吗？”

“不知道！”

“其实我真正要谈话的人是你，他们只不过是幌子，成了你的掩护而已……”我说：“我要是不想救你，也没这个必要折腾大家都进来谈话了……赌场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如果这事被老板知道，最起码，你的一只手没了……这是轻的，再重了，你的人没了……”

她是何等聪明的孩子，一下子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松了口气：“谢谢易哥，易哥，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我再也不敢了……”

我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干了，我这辞职回去，回家伺候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