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未来夫妻档（1/2）

“你说。”蔚蓝闻言忙不迭点头。眼下无论是她还是老爹，都对上京城这潭浑水了解得不够透彻。

老爹常年在边关，从韩栋几人的行事就可以看得出来，蔚家军虽然镇守萧关威名赫赫，可对于上京城局势动向的把握，却趋于薄弱。尤其老爹当时失踪下落不明，在万壑山的断崖下与世隔绝四月有余，能知道的消息自然有限。

而她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早前只是个初来乍到的黑户，这匆忙离京的一来一回，对孔志高与蔚桓了解的更是九牛一毛；如今能从姜衍这里得到消息，无论多寡，总能加深她对孔志高与蔚桓的了解，实乃好事一桩。

见她面上重新绽放出光彩，姜衍心下不禁感叹，他就没见过哪个姑娘家这般护着家人的，至少他自己就不曾体会过这种血脉亲情，为了自己的亲人，简直就是穷尽心思。

“你白日里会毫不客气的拒了两位教养嬷嬷，是想将谢琳与姜泽的视线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吧？”

不是要说其它的么？这个话题委实有些跳跃，蔚蓝反应了一瞬，眨眼道：“谢琳与姜泽的视线，不是早在为与阿栩还活着的消息传出时，就已经转移到我身上？”

事实确实如此，但看蔚蓝的模样，显然是在装糊涂，姜衍见此也不揭穿，只摇头轻笑，“谢琳与姜泽要针对的又不止你一个？”

只他心里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对蔚池与蔚栩竟隐隐生出羡慕嫉妒的心思，“原本就算有三师父出面，谢琳母子知道你在我与蔚将军心中分量颇重，也断然不会将视线全放在你一个人身上的，比起你来，他们自然是更希望斩断镇国将军府的后路，可经你这么一闹，便是他们原先只注意你五分，此时也应当达到八分了。”

他说完别有深意的看着蔚蓝，目光中带上几许复杂，蔚蓝一时也辨不清其中的情绪，索性大方承认道：“被你看出来了啊？”

不知道老爹看出来没有，蔚蓝笑着看向姜衍，无奈道：“这不是没办法事的么？谢琳与姜泽对镇国将军府谋算已久，眼下我与爹爹和阿栩回来，这二人总要有个能下手的地方。

可这下手的人选却是三选一，他们暂时动不了爹爹，那就只能在我与阿栩身上下功夫，可阿栩太小，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我又如何能任由他们将视线集中在阿栩身上？索性我是联系蔚家军与睿王府的纽带，他们对我的关注本来就不少，再多上一些又有何妨？”

这点蔚蓝想得很清楚，俗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她这条命是白得来的，且她也不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反正今日已经豁出脸面去，将咄咄逼人的泼辣姿态做了个十足，无论谢琳与姜泽无论想用什么手段，但凡要与她对上，总要有被挠出一脸血的准备。

再则说了，镇国将军府与睿王府现在可说是共同进退，然这共同的前提是建立在她这个联姻纽带上的，姜衍若想计划顺利进行，就断然不会在谢琳与姜泽对她下手时袖手旁观，这点在老爹尚未找到之前，蔚蓝已经清楚姜衍的为人，所以说她现在完全就是有恃无恐。

两人都是少有的聪明人，蔚蓝这话又说得极为实在，姜衍又如何不明白她言下之意？

含笑看了蔚蓝一眼，姜衍点头道：“我知道了，关键时候我会出手。”他说着上下打量蔚蓝，“只这后宫水深，我能插手的地方委实不多，你还是悠着点吧。”

“理解，多谢你了。”蔚蓝笑眯眯颔首，姜衍是男子，又离京十年，要培养这些人手，打通关节安插进去委实不易，谢琳这老妖婆又是个有手段的，听说在圣元帝大行后，便立时在九华门新砌了堵厚墙，将前朝与后宫彻底隔开。

倘若姜衍在此时动用这些人手，很容易便会暴露，这对姜衍来说无疑是前功尽弃的买卖，蔚蓝也知道，在后宫这一亩三分地上，更多的要靠她自己，但有姜衍这一句承诺，再加上她自身的能量，她并不害怕。

摩挲着下巴思忖了一阵，蔚蓝轻笑道：“你也不必担心，三日后便是三国来贺，使臣队伍最迟后日就应该到了，谢琳应当不会在此时有什么大动作，姜泽也没这功夫。”

这点倒是，姜衍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颔首道：“那么，言归正传，我与你说说关于孔志高与蔚桓的事吧。”

在今夜之前，他一直犹豫是否要将此事告诉蔚蓝，倒也不是他优柔寡断，实则是一来此事关系到姜澄，他并不习惯背后说人口舌，二来，则是他之前并不如蔚蓝想得那么深，也没正经深思过孔志高与蔚桓背后另有其人的可能。

蔚蓝早就等得不耐烦，只面上并未表露出来，闻言当即道：“好。”

姜衍看了她一眼，板正神色道：“你既已知道朴居的来历，想必也知道我与宁王姜澄的关系。”

“自然。”这事儿蔚蓝还在回京的路上，邹宇就有传消息给她，言及上京城新开了一家茶楼，背后的东家共有三人，乃是睿王姜衍与宁王姜澄，以及定国侯府二少爷罗桢。

蔚蓝与姜澄罗桢素未谋面，也不了解二人，但却并不妨碍她通过此事来推断三人的关系，姜澄是姜衍同父异母的弟弟，罗桢是姜衍外家的表弟，说起来都是血脉至亲，三人能走到一块，已经能说明许多问题。

这也是今日她会吩咐秦风到朴居去置办蜂蜜桂花糕的原因。

姜衍的目光落在矮几上的夜明珠上，接着道：“姜澄与孔志高的嫡孙女孔欣瑜有婚约。”

蔚蓝点头，她醒来后不久，便听簌月发牢骚说孔氏因为孔欣瑜与宁王的婚约，这才敢使劲作践她与蔚栩，“莫非之前宁王与孔志高真的走得很近？且是真心实意的？”

“嗯，这婚约之事，自来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姜澄与孔欣瑜的婚约是我父皇亲赐，若非这其中一人身死，是断无更改的。”姜衍说着看了蔚蓝一眼。

蔚蓝撇嘴，鬼使神差的，竟是一下子就明白姜衍的意思，这是在告诉她，他们的婚约也是如此！要不要三五不时就提醒她一次啊？这是在温水煮青蛙？

姜衍确实是这个意思，见蔚蓝领会，他不由垂眸敛下眼中的笑意，继续道：“宁王母族无人，生母苏昭仪在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他在朝中可说是毫无依仗，这些年来，又一直活在谢琳与姜泽的阴影之下，乍然得了父皇赐婚，便是对孔欣瑜有诸多不满，倒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在给宁王说好话？蔚蓝皱了皱眉，敏锐的觉得姜衍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只听姜衍话锋一转，道：“父皇大行后，宁王原是想通过蔚将军来针对姜泽，只他还未出手，蔚将军遇袭失踪的消息就已经传来。”

姜衍确实有心帮姜澄分辨几句，值得他挂心的统共也没几人，除了紫芝山三公，蔚蓝算一个，罗桢算一个，姜澄目前也算，而无论是蔚蓝还是姜澄，若无意外，日后都是与他亲近之人，他并不希望两者关系搞得太僵。

“你这话什么意思？”蔚蓝挑眉。

姜衍笑着看她，“别急，听我慢慢说。”

“我并不着急。”蔚蓝否认，她并不是个沉不住气的，只她早就猜测过，在圣元帝大行后，对镇国将军虎视眈眈的绝不可能只有尹尚与谢琳母子，没曾想这立马就冒出来一个。

而姜澄的背景，她也断断续续听韩栋说过一些，这是个并没有什么实权的皇子，一直以来，都在谢琳母子手下艰苦求生，没想到姜澄竟是还有心思打她老爹的主意，不管他的计划最后实施与否，成与没成，只他有这份心思，蔚蓝就对他绝不会有好感。

“说到这个，便不得不说到大夏的皇室秘药梦逍遥。宁王原是想让人给蔚将军下药，让蔚将军暂时陷入昏睡无法打理军务，好叫姜泽分心西北，谁知他派去萧关的人还没动手，蔚将军就因着提前出去巡防，已经遇袭失踪。”

“梦逍遥什么来历？与美人醉可是有关系，我记得美人醉也是大夏皇室的秘药。”

蔚蓝从未听过梦逍遥，但姜澄既是想要给老爹下梦逍遥，姜衍又说是暂时的，想必还没歹毒到要让老爹就此殒命，可娘亲却是因为美人醉而死，蔚蓝面色瞬间难看起来，凤眸中渐渐染上几分锐色，“你确定这药只是让人陷入沉睡？”

姜衍点头，也是神色不好的皱了皱眉，看着蔚蓝道：“当时我原以为宁王与孔志高蔚桓是单独一伙的，之所以动作不断，便是想要趁着姜泽登基根基未闻浑水摸鱼。”

“如此说，这其中还大有文章了？你还没跟我说梦逍遥到底什么来历。”

姜衍心知她大约是想起雷雨薇的死，思及母后薨逝时的情景，不禁心下微软，温声道：“说起来，这梦逍遥与美人醉出自同一人之手，机缘巧合之下被大夏皇室所征用，尔后渐渐衍变成大夏皇室的秘药。”

见蔚蓝满面狐疑，姜衍心中顿悟，“你年龄小，许多事情应该还不曾听说过。百年前，江湖上出了个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无羯晁，这人不仅是恶贯满盈，也是个制毒高手。

梦逍遥与美人醉，便是这无羯晁为了便宜自己四处作案研制出来的，两者功效既相似，可又不尽相同。区别在于服用梦逍遥的人没有解药，三月后也能清醒过来，而服用美人醉的则不尽然。

可惜无人知道这无羯晁到底什么来历，只知他长相奇丑，有个世人皆知的癖好，喜欢扮作游方郎中，专将视线瞄准了高门大户的闺阁千金，对待这些闺阁千金，无羯晁自有一套手段，初见时对他不加以嘲讽轻蔑的，他便对其下梦逍遥，而对他恶语相向目露轻蔑的，则下美人醉。

当时江湖上对他的传闻盛极一时，无数闺阁千金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便是在路上偶遇个游方郎中，也会噩梦多日不散，甚至自此之后再不出门。”

蔚蓝眨眨眼，已经无力吐槽，“无节操？！”这特么的好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