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功劳归谁（1/2）

“你究竟是谁的人？”顾清和已经缩到了墙角，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有也来不及，而要从面前这人手中逃出，着实有些困难。

她只能拖延时间。

疫区如此大的动静，守卫在临郊的军官不会不知道。

“你问我是谁的人？”对面一个宽脸粗目的雄壮男子哈哈一笑，牵扯着嘴角道：“我当然是裴首辅的人，今日前来就是杀你灭口！”

说着便三两步窜到顾清和的面前，拔出后背的宽背短刀，斜劈就来。

顾清和握紧的拳头，猛然一松，大片的泥沙直接扑面盖到男子脸上，好在逃跑的时候她顺手抓了把泥，否则现在非成了刀下亡魂不可。

至于他说他是裴衍的人？

那简直是在放屁！

“啊——”男子痛苦的捂脸，继而大喝一声，骂道：“好你个贱人，

冷光之刀横劈而下，刀锋逼人。

顾清和弯腰一闪，顺势滚向另侧。

“哪里逃！”男子眼睛完全看不见了，只能凭着声音到处乱砍。

顾清和屏气凝神，捂着嘴巴大气不出，眼睛却看向脚边不远处的簸箕。

“你在哪里？给我出来！”男子无目的的摸索着，竟然渐渐走向顾清和藏身的角落。

不好！

顾清和暗道一声，几乎是一搏的跑向簸箕处，因为那里就是大门，到了那里就有希望了！

男子耳朵一动，顺间就听到了声音，大步移到她的身后。

“终于逮到你了！”

她到底没有一个男子的脚步快！

男子话刚说完，刀便从上而下直劈。

顾清和慌忙中捡起簸箕抛向另一个方向，手却不自觉的颤抖。

她在赌，赌他会一刀飞过去。

”想逃！“男子的刀锋离她的脖子仅有几寸，在听到异想的一瞬间，长刀飞了出去，劈裂了簸箕而他也大步跨去。

就在他离簸箕还有两步之后，顾清和拔腿就跑。

”假的！上当了！”机会是同时，男子也摸到了刀尖下的破烂竹藤而背后则是匆匆的脚步声。

可是他到底眼睛看不见，行动相当的不便，没有一会儿人就撞到了墙，还要谩骂着摸索着往门外去。

顾清和见自己将人甩在了身后，想向着疫区外跑。

她要去找人，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她影身在黑夜里准备潜入草丛的时候，两个短打男子出现在草丛里。

”我们为什么要进疫区，家主真的不怕疫病吗？“

”怕什么，单家的人说了，这病好治，有人已经好了，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毕竟现在的漕帮也不安稳，若是不为单家做些事情，怕是也会如此。“是路家的人！

顾清和心间一颤，她手里还有路常成之前给的帮牌，只可惜不在身边，否则也能拿来一用。

不过这路家可不是本家，分家的怎么也掺和进去了？

而现在眼前还有两人，她该怎么办？

要不先退回去？

心里想着，脚刚往回迈出一步便听见嘎吱一声。

她踩到树枝了！

”你是谁！“一个稍高的男子仿佛弹簧一般陡然乍起，立刻凶狠道。

”不管了，杀人灭口！“另一人接着道。

二人直接扑来。

就在这片刻间，两道嗖嗖身响起，身后二人闷哼一声直接倒地。

顾清和看着擦肩而过的箭羽，饶是再胆大也吓出了一身的汗。

紧张之余，便不由的看向箭羽传来的方向。

对面的黑影中有三个人渐渐出现。

裴衍望着她，眼底丝丝波动，他也怕，方才若是差了分毫，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她没事。

“师父还在营帐，不过已经被我藏好，其他人在哪里汇合？“顾清和连问都没问他们为什么来就想是二人没有撕破脸一般出声询问。

”没有其他人，就我们。”裴衍皱着眉头，心里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却还是接过了她的话。

怎么和前几日不一样了？”你们？“顾清和愣住了，她以为裴衍前来必定是来救人的，可三个人救什么？

“做什么？来救我一人？我师父还有其他弟子都在里面，你不愿意救人，那我出去。”她不由的失笑。

好，她倒要看看他预备说些什么来解释。

裴衍注意到她语气里的异样，却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略颔首道：“先找个地方躲着，你要是想你姑姑活着，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命多重要。而且我也不会让你胡来，在药丸的秘密没有说出之前，你不能死。”

“疫区除了大夫，谁都不能进入，强行进入就是公然违抗圣旨，你说救我是要问出秘密，还用姑姑威胁我？那我死了岂不是更好，谁都不会威胁到你，何必要为了秘密连命都不要了！”顾清和拔高了声音，要是手里有东西，她说不准还真的就要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

是的，她都想明白了。

难怪昨日付老会托人特意告诉她，这也是他动了不少关系才查出来的，毕竟牵扯到私货，若是官府之人查问，没有一个药行或者药栈的掌家人会讲出实话，任由查看，得出结论的时候，她也疑惑过。

因为证据全部指向安远侯府，三年前京都最大的曼陀罗需求者，居然是安远候。

而安远侯府一向是清流的代表，纵使齐二小姐刁蛮，也不能影响到安远候在朝廷的威望。

他无愧于清流。

再联想到荣国公的话，就绝没有问题了。

怕是当初那太子的药就是爷爷亲自示意喂下，他知道药是来做什么的！

“因为夏言很碍眼，作为两朝元老，他这个次辅的位置威胁到我了，在药丸和画卷的秘密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当然不能有事，而且我来救你只带了两人，不是府兵就不会惹人注意，等明日这里的人一死，谁会知道。”裴衍继续冷漠着脸，音色微凉道。

“你知道那晚的药丸是什么药吗？”顾清和眯着眼睛，出声问道。

”你觉得是我吗？“裴衍没有回话，反而反问出声，他面上无多余的表情，其实内心有一丝的波动。

他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不是。”顾清和压下心里的一丝愤怒，接着道：“那个药丸不是毒药，是迷药。”

“这就是药丸的秘密，我已经说出来了，怎么你准备杀了我吗？”她一顿，瞬间就丢下一记响雷。

裴衍的眼底暗潮涌动，衣袖里的手骨节分明。

“你将药丸的证据呈上，是想为爷爷洗冤是不是？不过当时谁都认为那是毒药，而那个时候你在朝中孤立无援，自然不能开口就明这是秘药，你想等太医院的验药结果，想证明爷爷的清白，却发现最后验出的药丸里面深藏剧毒，最让人费解的是那药丸还是爷爷特意让你作证的是吗？”

自打开了疑惑的一个匣子，一切都明朗了，没错，就是这样。

裴衍浑身一颤，她怎么都猜到了！

”你不该知道的。“他心中有万千情绪却只能无奈的道出一句。

她居然已经知道了。

”你要夏家偿命，所以才会这么做，可我想说的是——”她深呼吸，缓缓闭上眼睛，最后憋着一口气顿道。

“裴衍，那是我顾家的家仇，与你何干？就算是要复仇要讨公道，那也是我顾家子女应该做的事情，你以什么身份站在我这个顾家人的面前开口！”

就在裴衍话语刚落的瞬间顾清和猛的转身，直接破口大骂。

”你这女人休得胡言！“无冷在不远处听着，终于按耐不住了。

大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家，为了她，她反倒不识好人心。

”无冷，你疯了！“飞翔气得一脚踹在他的脚背上。

这种时候轮的到他说话吗！“他？”一个小伙计皱眉道，“他一直在自己的营帐，姜医士治病他从不来看，除了今日来到这里之后经过帐篷，怕是根本就没有来过吧？”

“不对，之前不会说咱们去看了已经退烧的病人，随后他不也不信的跟着进去看了吗?”一个小伙计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开口。

“他去营帐看了？”顾清和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难不成是看到师父治病有成效，所以想毁了师父？

“师父的饮食是谁负责的？还有衣物，谁清洗？”顾清和扫了一眼二人，出声问道。

“姜医士的衣物都是他自己负责的，他说我们得帮忙看病人，这些小事他可以做，至于饭菜，都是由这里的军官负责，不归我们管理。”小伙计如实道。

顾清和皱了皱眉头。

“张元有没有可能接触到师父的饮食或者是衣服？”她还是追问。

“应该不会的，营帐外本来就是有看守的侍卫，又怎么会有他人进入？”有伙计摇头。

”不过今日的情况特殊些，因为疫区暴动，他们都拿了武器守在外围，如今怕是在巩固为栅栏。“他想了想补充道。

”现在去问守夜的军官，他们也不会说，要是直接去问了，说不定会打草惊蛇。“顾清和顿了顿，放弃了直接询问的想法。

要换个想法就得换个人。

她今晚要留在姜医士的身边！

”你们放出消息，就说姜医士已经醒了，明日就能好起来，还有在疫区大肆宣扬我们的青霉素。“顾清和眯着眼睛微笑道。

不管是怎样，她一定要将那个人揪出来！

”顾大夫，你是要——“有聪明的小伙计已经想出了她的用途，不由的诧异。

这样张元还会来害姜医士吗？

张元只要不笨，他就一定能看出里面的反常，可是她这么做，真的能抓住吗？

”你们放心，只要是伤害师父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顾清和的语调虽轻，但是其中的坚决不容怀疑。

”那我们就守着姜医士？“有小伙计选择相信顾清和。

“不，我们今晚不守姜医士，而是去看药房。“顾清和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去药房？”小伙计蹬大了眼睛，更为不解。

“对，去药房，而且只留两个人。“

”难不成张元想要毁了我们的药房？那里面可是满满的青霉素。“小伙计震惊了。

要是被毁了，那这里的病人，还有姜医士怎么办？

“是，因为只要是我们的他们就想拿走，只要在外面宣扬青霉素是多么的厉害，我相信他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行动，现在的天色也不早了。”顾清和眼底闪闪，她今日是一动要抓住他的！

被逼得这种情况是你愿意的。

顾清和心里一阵冷笑。

夜深。

张元弯着腰偷偷摸摸的潜到药方一侧，看到来两个守门的弟子。

是的，这次顾清和安排了两个长安堂的弟子。

只因为她怕军中也有人被安插进来。

张元眼珠子一转，轻咳嗽一声上前道：”几位辛苦了，我作为安民药局的监官自然是该看看的。“

弟子纷纷道：”不辛苦。“

再没有多言。

”对了，我这里特意带了些暖茶，现在到底是寒冬腊月的不如暖暖身子?“张元一面道一面将手里的暖壶提上。

”不了。“弟子还是言简意赅。

张元看了一眼四周，又道：”那不如给里面的几位兄弟们？“

”里面没有人。“弟子又道。

没人？

张元心头一激动，差点没跳起来。

太好了，正是天助我也！

”那就你们喝了吧。“张元突然一手伸向大袖口，一手摔了茶壶盖，直接劈头盖脸的洒到一弟子脸上。另外一个手在瞬间抽出汗巾，蒙上愣住的弟子面。

“你……你做什么？”

被水泼面的弟子来不及多说，便觉得头晕晕，口舌发麻。

片刻，两个弟子就晕倒在地。

张元微微一笑道，“这么简单就放到了，她这是多放心才这么做？“

他想着心里乐滋滋，那日也是。

同样的手段，不过不是上前蒙着对方，而是将药下在了碗里。

两个侍卫醒来后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太困了。

不过这两个长安堂的弟子就没那么好运了。

药要烧毁，人也要除去！

只要药一毁，看长安堂还有什么办法！

张元哈哈一笑，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在四处游走，最后聚焦到一处，那里就是放置药的位置了。

”多好的药，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要，不过你们的药我用不了，就能毁了，这都怪你们。“张元勾起一抹阴笑，伸向衣袖，拔开火折子。

他点燃了架子上堆积最多的位置，看着火焰蔓延。

”还有你们。“张元的眼里倒影着火舌，有一股狂热的色彩。

说完转身将一个弟子慢慢拖进去。

接着又拖了另一个。”张元，你在做什么？“就在张元背对着大门的时候，一道诧异的女声传来。

张元慌忙一看。

是她！

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