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全力一搏【一更】（1/2）

“等等，姑娘这是在切脉吗？手指的位置好像不对嘛，难道是张某人看错了？”一道讨人厌的声音响起。

顾清和眯着眼睛朝说话的人看去，心里一阵冷笑。

张元慢悠悠的从人群里面出来，一手晃荡了下大袖，一本正经的抚着须发，摇头道：“切脉的时候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转身唤来自己的仆从，示意他坐下，让他挽起衣袖。

自己则是从药箱里取出一小快垫子，安置在他的手腕下，再用自己的右手诊断他的左手，三指指端平齐，手指略呈弓形倾斜，按在了寸口处。

顾清和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她刚才不是切脉好嘛！

居然还亲自示范给她看！

虽说她分辨不清具体的脉象，至少这个手势她也是学过的，这个张大夫怎么总是在抬杠？

“张大夫，我这不是切脉，至于是什么，医家之谜，不便多说，相信张大夫应该能理解。”

张元眯眯眼，嘴角微微一翘，这女子还真是狡猾！

顾清和以为这就结束了，但是事情远非如此。

“原因不明？这位姑娘，适才这位老妇人已经说了老丈患有消渴症，现在又有脱疽，这不就是原因吗？”张元不由的好笑。

他一直侧目旁观，见顾清和没有上前诊脉，反而是问这问那，心里一阵不屑，这女子根本就不会瞧病，什么大夫？

虽然望闻问切是一个都不能少，不过那也该先切脉再详问，这手势错的离谱，还有什么是坏疽，明明就是脱疽，连名字都说错了，真是可笑！

心里这么想，却不显现在脸上，而是赶忙看向一脸疑惑的老妇人和船老大微微施礼道：“在下张元，也是个大夫，不如让我上前切脉一试。”

船老大见又来了一个大夫，当下就点头示意他进来，现在是大夫越多越好，他正愁着怎么办呢。

“张某人已经几十年，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法子，不过姑娘非要说是医家之秘，那我这个州府大夫也没办法反驳，但是上到太医院，下到游医，那个大夫不是在问诊病人的时候先诊脉再询问？姑娘连脉都不诊就知道这位老者的情况，我这里是不相信的，而且，还有一点，这是脱疽，不是姑娘嘴里的坏疽。”张元从顾清和的身边走过，淡淡一笑道，眼底却有得意溢出。

顾清和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不会诊脉在这里就不能称得上是大夫，但是她的方法没有错，至于名字那不过是因为中医和西医的称呼不同，本质无太大差异。

不过他要死抓着这件事情她也难办。

顾清和正想开口解释，就被他再次打断。

“张某人想多问一句，姑娘究竟是不是大夫，如果不是还请不要干涉我的救治，而且我怀疑这位老丈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姑娘你之前胡乱用药而导致他病情加重，唉，原本是可以救治的，现在我只能开些药方，听天由命了。”张元走到病床前摇摇头，似是惋惜道。

小看他？

哼，看谁倒霉！

“就是，一个连切脉都不切，名字都念错的人，还非说自己是大夫，谁信？”跟和张元身后的仆从立刻出声支持。

身后不断有人窃窃私语，看顾清和的眼光有些探究，显然也是在怀疑。

“可是这位姑娘治好了我，怎么能说不是大夫呢？”老妇人不相信张元的话，又道：“你说你是大夫，可我们夫妻两病倒的时候你在哪里呢？”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这个姑娘是个大夫。

张元被老妇人一说，竟是真的歉意的垂下头，边叹气边摇头道：“这都怪我，船在江上波动太大，我一时之间不太适应，就在房间里面躺下了，还是傍晚时候出来透气才得知的。”

“书喻，你将我的证明给大家看看，不是大夫，我都不会上前，更不会胡乱开药。”张元没有生气，解释完又和蔼的看向老妇人，对仆从吩咐道。

仆从立刻将药箱放到桌子上，打开后取出了在隔层的小簿子。

“这是我家主人的证明。”说着将崭新的瓦色簿子举过头顶，从头走到尾的给众人看，昂着头，一脸的得意。

众人看去，那上面有州府官衙的红印，还有指纹按章，绝不会假。

“确实是。”

“嗯，这位真是大夫。”

大家纷纷点头。

“这位姑娘，恕我直言，你的证明又在哪里呢？”张元眯眯眼睛，捻着须发和善的笑道。

其实他心里是由计较的，原本他想着这女子应该不是大夫，只是会个救人的秘法，现在想想有些不尽然，如果她不是大夫，根本就不需要假冒自己是大夫，只要对众人说尽力一试就好，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被质疑。

所以他要试一试，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顾清和纵然心里再有气也没有办法，她手里确实没有这样的证明，胡说肯定是不行了，她没有证明，要不就说自己是游医？

不行，游医的身份还不够。

“我是临江县的县医，县城里面刚进过一次混战，我急急忙忙出来，倒是没有带。”

她不能轻易放弃，现在已经大致判断出了老丈的病因，这个时候必须紧急处理伤口，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人必须要割肉！

只有割完肉才能继续下去。

县医虽然比不上州府的大夫，但是临江县是药都，就算是县医也比

“呦，原来就是个县医啊，连个官衙的证明都没有，怎么和我家主子比？”仆从哈哈一笑，很是开怀。

“书喻，县医也是医，我虽然是州府的大夫，学医几十载，却也有不懂的地方，需知人外有人，说不定这位姑娘医术比我精湛呢？而且临江县的县医可是比一般的县医要好许多，甚至还能和一些州府的大夫相比呢。”张元忙摆手看似在替顾清和说话。

旁人可能一下子听不出张元话里的深意，这哪里是谦虚，这是在变着法捧高自己的身份！

“可谁知她是不是真的县医，混战的事情我们也有所耳闻，但是她没有证明我还是不太相信，不是还有人说她是个丫鬟嘛，除非她能证明自己，否则我可不信，你们信吗？”仆从斜眼看向顾清和，又转身对众人询问道。

“就是，让她证明，否则我们不信！”众人见张元拿出了州府的证明，自然是更相信他的医术。

“大家别这样，这姑娘不似说谎，面色很正气，我还是愿意相信她的，金人来袭，大家都走的匆忙，忘记了也是有可能的，至于说错了病症，可能她是一时紧张才出了错，毕竟年纪在哪里，大家莫要责怪。”张元心里喜滋滋，面色佯装很诚恳的替她解释却走向老者开始诊脉，“脉濡数，瘀血内阻，……湿热下注，患者肢体肿胀，疼痛剧烈，皮肤发红，这是湿热下注。”

“张大夫，病人急需治疗，不能耽搁了，既然你相信我那就不要拦着我。”顾清和没空在这里扯着，半秒都浪费不得，强硬的开口。

既然他要做好人，那自己就让他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