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药材大会（二）【二更】（1/2）

吴德才点了香，转身去了药王庙，氤氲的烟气缭绕在庙前，如梦如幻。

一个司礼跟着他走进了庙里，准备仪式。

“赐香——”

一道高高的声音响起，这次是另一个司礼。

他高冠红衣，面色正然，手里捧着一个漆红的木盒，里面放着满满的散香，身后跟着同样红衣却没有竖冠的单衣少年，恭恭敬敬的上前，一人一把，将手里的散香赐给围着的众人。

“这香是做什么的？”顾清和好奇一问，对身侧的阿泉开口。

“清和姐，你看药王庙的里面，是不是一个闪亮亮的东西。”阿泉开口，指了指二人面前的药王庙。

顾清和侧身，瞄了几眼，确实看到中央的大地上有一块在闪闪发光，刺得她险些睁不开眼睛。

“这是大香炉……”陈行也在，他见顾清和去瞧那里面，轻笑着开口道。

这是要来药材大会的商贩亲自上香，药王庙的大堂外有一个十几人合抱都不合不拢的大香炉，通体鎏金，上有精致的药草纹，里面的香火虽然定期都有人清理，但是还是聚集了半炉。

顾清和也想上一炷香，给百年前的大药师王宏，是他开拓了第一片的药田，改变了后人的路。

“开始散香了，我们到前面去。”人群中有人惊喜的开口，开始往前走。

顾清和挤到了人群的前面，伸手从几个少年手里要到了散香，很是喜悦。

“我要跟着去上香。”她想看看里面。

闻言，陈行和阿泉也一起跟着去了。

顾清和顺着人流，走进了里面，亲眼见到了大香炉，她恭恭敬敬立在前面，双手合十，掌心相对，微微闭上双眼，低下了头，然后睁开双眼将手里点着的散香插到香炉里面。

没有什么比千千万万人在这里更震撼人心了。

因为香炉太大，里面有成百上千的散香，有的刚点燃，而有的已经烧尽了，高矮参差不一，唯一相同的就是燃烧的烟气冲天，层层熏绕的大堂前不能久留，否则眼睛会被熏出泪水。

“我们赶紧出去。”陈行上完香就要拉着顾清和胳膊走。

顾清和意识到了他的动作，赶紧移开了一点，还装作没看见一般左右卡了一眼，满脸的焦急道：“人呢？阿泉人在哪里？”

“找到了！”她惊喜的招了招手，一步就跑向了阿泉的身边道：“走，我们出去，莫要让陈老爷等急了。”

陈行落了空，却不知道这是顾清和故意的，还以为时间不凑巧，就没有在意。

“阿泉，梁郎中还在厢房里面休息吧？”顾清和将安排梁郎中休息的事情交给了他，现在问也是突然想到这么一个盛会他不来参加，实在是可惜了，不过他偶然风寒，只能先休息着了。

三人说着就出了庙门，人群进进出出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全都上完了香。

这个时候吴德才也从药王庙的最里面出来。

外面一圈的人都在关注他，不过他们被吴德才带来的衙差围着，没办法靠近。

他端正的立在药王庙前，看了一眼有些嘈杂的人群，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静一静，今年的药材大会有点特殊，香使大人今天不会来。而且今天也有一个新花样。”

他这么一说，下面的人就急了，完全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纷纷开口问道。

一时间也听不到人们到底在说什么。

吴德才早已经有了准备，心里了然，他抬了抬下巴道：“这位，今年的药材大会共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除了以往常有的歌舞杂耍，会将往年的斗药夺魁大赛放到最后，而将跳魁放到第一天。”

“这个跳魁还和以前不一样，只有赢的人才能参加最后的斗药。”吴德才站在高处，微微一笑道。

大家一听他怎么讲自然是明白了，有好些个商贩心里更是高兴。

这就是限制了不少商贩的权利。

陈老爷微微皱眉，显然是不满了，这对陈府非常不利。

“第一天各位就随意点，想看庙会的看庙会，想品尝美食的就去天香楼瞧瞧，还有各处的药商，还可以互相走动走动，明日跳魁大赛正式开始。”

“怎么叫跳魁？”顾清和看了一眼阿泉，觉得他应该知道。

“清和姐，这个阿泉还真不知道。”他不太确定，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观看盛会，以往的这个时候他还在二管事的吩咐下给府中的马匹喂草洗缰。

“跳魁顾名思义就是跳出魁首，这个不是比药商的药材而是比人，上京八大药行的东家或者是掌柜，他们选购特供的药商，这药材大会上的魁首是一定可以会被选中的，而这跳魁的胜出者也是有机会被选中的，去年跳魁的胜出者就是姜姓的药商，他的药材就是供给了上京八大药行中的一家，而且比赛的内容大多都是对药材的辨认和鉴定，一般不难，但是很少有三次都胜出的。”开口解释的是陈行，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喜色，反而是有一点担忧，眉头微微皱起。

顾清和看向陈老爷，发现他在一旁的观台上也是面色不喜，心了起了疑，开口道：“行少爷，陈府是不是在这件事情上非常的不利？”

这个还是得到消息更为重要，所以顾清和没有在冷眼相对，而是主动开口询问陈行。

“确实，这对我们十分的不利，以往都是先斗药，临江县的温度适宜，药材的质量绝对是其他外县所不能比的，而且县里大部分的田地都种上了药材，数量上也足。所以斗药多是临江县的药商胜出，去年的魁首是特例，他的秘方被被八大药商之一的单家看中了，所以就内定他赢了，今年他绝没可能，姜家倒是有竞争的余地，现在规矩变了，竟然是跳魁胜出的才能，绝对不利。”陈行考虑的很多。

陈老爷经营的不是炮制厂，店里的小伙计一般都是懂药材却疏于对药材的炮制，就连之前的炮制房都是因为要迎接药材大会而专门建造的，这一点就没有了优势。

顾清和微微皱眉，如果陈府不能在跳魁中胜出就不能接着斗药，药材再好也没有用。

是在是难办。

“对参赛的人有什么要求，比如年纪是多大，是男是女？”顾清和接着问道。

“不超过二十五就行，男女倒是不论。”陈行道。

这条很不利，因为大部分的掌柜的都是中年以上。

毕竟当上一个药铺的掌柜需要多年经验，而小伙计总没什么要求，不超过二十五，就是说只能让小伙计们参加，他们比不得掌柜的经验，在这一关里面很有可能一下就被击败。

“那这是个什么比法？”

这个总得先说清楚吧，不然怎么准备？

“跳魁的赛题是由上京的生药库特别准备的，现在我们并不知道，既然吴知县说了是明天，那么最迟今天晚上生药库的监药官就会赶到临江县，以便能在第二日一早就开始比赛。以往都是给个药材的名称，让参赛的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在满是药材的药笼里分好药材，还有就是命人说出药材的药性。这都是简单的，就是最后这炮制药材的比赛还没人能通过。”

“为何？”顾清和听着觉得陈行说的还是比较清楚的，也对这最后一个比赛起了疑心。

“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一定数量的药材炮制，有的时候是简单的修制，有的时候是较为复杂的水制，甚至有的时候是火制。”

有些本草是有毒性，而经过简单或复杂的处理，就能将药材里面的毒性降低。去掉灰屑、杂质就是将混在药材里面的枝叶泥沙之类的东西筛出，这就是简单的净制，而水制就是将药材浸泡到水里起到祛除异味和盐分。火制就是在锅里爆炒，能减轻药物的烈性和副作用。

顾清和一阵心惊，这个是要专门的炮制师傅才能做的，要让一个药铺的小伙计做这些？

怕是连掌柜的都完不成吧？

“其实说是三关，却是只有两关。一般的小药商没有人力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而大药商的比赛根本就是两次结果就出，要么两次都输，要么两次都赢，没有比赛第三次的机会。”陈行微沉着脸道。

“还是回去和老爷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吧。”顾清和眉心拢起，有些不安。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问问吴德才？

“不知道我的那些小伙计能不能现在回去？”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顾清和眸子一亮，面露喜色道：“你也这里？锦绣坊不忙吗？”

来人正是孟瑜，一双含笑的眸子正温和的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

顾清和瞥了一眼陈行，对阿泉道：“阿泉你留在行少爷的身边，我先去问问中药香囊的事情。”

说着就对孟瑜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去一处人少的地方聊聊。

陈行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心里一阵诧异，刚才她是笑了吧？

而且还很开心？

这人是锦绣坊的少东家，他和清和是什么关系？

陈行心里冷哼一声，这个人难道不知道她是他的人吗？

这个人很是碍眼，等他当上了陈府的当家人，他一定要想办法弄倒了锦绣坊。

顾清和见到孟瑜开心一方面是因为站在陈行的身边太过压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想问问他背包的事情，等二人走到了不太拥挤的角落里，她才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