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四）（1/2）

“云儿，你爱他？”娘和爹目光交流之后，终于跟我开始了严肃的谈话。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我还没有时间考虑，“是他救了我……而且，我喜欢跟他在一起……”

“可是，云儿，你要知道，他是人，我们是狐，狐和人是不能生活在一起的，我们是异类。”娘的语气里充满了沉重。

“我知道……”我低下了头，终于又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娘，说出了我这些天里做出的一个决定，“娘，我要脱去狐胎，做一个人！”

“什么？！”爹爹手里的茶杯在那一瞬间坠落。娘抚在我身上的手明显的颤动了一下。

“谁告诉你的？”娘慈爱的目光变得严厉，审视地从大姐身上转移到二姐身上，又转回到大姐身上。

“娘，是我小时候听您讲故事的时候说起过……”为了不让无辜的姐姐们承受家法的惩罚，我不得不撒了一个谎。我耍了一个小小的手段，才趁二姐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从她嘴里套出了这个秘密。原来，我们狐类除了修炼成仙，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脱去狐胎，变成人。

“胡说！故事里的事能当真吗？”娘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些。

“娘，我已经决定了，您就帮帮我吧！”我下定了决心。

“可是……”

“娘，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永远不吃饭了……”

“唉……”娘深深叹了口气，向爹爹投去探寻的目光。

爹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地上的杯子碎片，好半天才缓缓地说：“你还记得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黄仙说过的话吗？”

黄仙？是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个老爷爷？他是一只得道的黄鼠狼。我只是听说他懂得非常多，甚至可以预知未来的事，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关于我他说过什么。

“当然记得。可是，我一直以为，云儿还小，那种事情还不会发生……”娘的目光变得黯淡了好多，低头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泪水不住地滑落。

“娘，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尽到责任，没有照顾好云儿……”大姐扑跪在娘的面前，脸上已经流满了泪，“娘，您惩罚我吧……”

“不，娘，该受惩罚的是我！”二姐一把抱住大姐，“是我没有看管好云儿……”她忽然转向我，满脸哀伤，满是不舍，“云儿，你要脱去狐胎，做一个人，就永远离开我们了，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

“是啊，云儿，真的不可以改变了吗？”大姐也含泪望向我。

“我……”看着亲人们哭成一片，我的心同样在碎裂。

“云儿，求求你，想想爹娘和我们！你不可以这么做！”大姐看出我的犹豫，爬过来，抱住我的腿。我的骄傲的大姐，竟然在哀求我！

可是……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能变成人，不能跟他相守，我再也不会是完整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