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的背后，有鬼（1/2）

就在耿蒙、方余笙一行人回到王城之时，麟州也传来了消息。冯公爷率领的玄甲军与翰林医官院众医官也悉数到达麟州，适逢淳于昭略有好转，勉强能够下榻，当玄甲军距离麟州不足百里之处，便早早命人开城门，亲自前往城门口迎接。

翰林医官院医官一到，晁院正就吩咐人四处悬挂菖蒲与艾草，并且将之焚烧，用以驱赶蚊蝇，防止四处传播疫气。并且熬制了大量的清瘟汤药，散发给染病百姓饮用。晁院正与小医童则在淳于昭的营帐内，细细替淳于昭诊脉。

“脉象沉实，可是按之却觉虚浮，不似常人。”晁院正一抚颌上山羊胡须，“此症倒是有些意思。”小医童沉声道，“师父一年前收治的那位，似乎也是这样的状况呢。”晁院正正色，“不错，这类的病患的确少见，但有生之年能见识到两例，可谓是不枉此生了。”

周医官站在小医童身后，“师弟所说的，可是那位翰林医官院的‘药人’？”晁院正将淳于昭的胳膊拢回衾被之中。“殿下是习武之人，所修习的功法怕是有更改筋络之法。而那位是天生筋络异常。所以才会这么久了，不论如何用药，都会不见果效。”

周医官顿时如醍醐灌顶，“怪道学生改了好些方子，却是迟迟不见效果。原本以为是殿下在疫气之处久待，疫气淤积于体，须缓缓行药。原是学生一开始便错了。”晁院正接过医箱，“这也不怪你。此症的确罕见。怕是小松来诊，也不一定有你做得更好。”

小松正是那个天赋异禀的小医童。周医官自认在医术上比不得小师弟，“师父谬赞。小师弟仅是凭借师父一句话，就能想到此症与那位‘药人’有相似之处。学生比起小师弟，还有很多不足。”

晁院正又问了周医官一些关于淳于昭平日里的用药、施针等情况，连连点头，“天赋固然重要，但你基础踏实，勤学苦练方面，小松还是远远及不上你。”小医童望着周医官讪讪一笑，“师兄，师弟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师兄好生学习。”

禁军副统领与冯公爷二人交接了事务。禁军经此一事，也是损失惨重，存留下来的只有半数，如今悉数都被召回，收拢在恒王殿下的营帐附近，以留作安防。冯公爷先是交代人下去将麟州城內每个街道都清出供百姓行走的道路来，包括给百姓分发清瘟药草。待忙完这些，才往恒王殿下的营帐去。

冯瀚圃随着禁军在营帐附近巡逻守卫，远远就见着自己的父亲一身黑甲，朝着自己走来，不禁有一股酸楚冲上了鼻间。“父，父亲。”冯公爷辨认了许久，才认出眼前这个又黑又瘦的脏小子是自己家那个整日里只会混天了日的“混世魔王”。“你小子！这么久都没消息，害的你母亲和你奶奶都担心坏了。”冯公爷不禁感叹，自己到底是老了。见到儿子这般样子，原本想要狠狠打一顿的心都消了大半，只想好好问问在麟州这些日子是不是饿坏了，累不累？

“儿子本也想早些回家去，只是表兄这里……父亲说过，‘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读圣贤之书，养浩然正气，仿天地之德以爱人，效圣贤之志以成业。’，如今儿子已知自己白白蹉跎了岁月，纵使无法成就千秋事业，也当正己修心，积善取恶。这样也得心底坦荡，身性纯洁，不失为丈夫之举。”冯瀚圃一番话更是叫冯公爷更为感慨，谁能想到，短短数月，以前人人都恨不得爱不得的“小祖宗”，一转眼也成了有了顶天立地念头的男子汉。

冯公爷十分欣慰，“好，好！是我冯家的好小子！”冯瀚圃挠了挠后脑勺，“可是，表兄那里，似乎有些不高兴。父亲，能不能跟表兄说说，就让我留下来吧。”

“你有报国之心固然好，不过，你却是在麟州待不得。这样，待你回王城，为父自然为你寻一个报国的好去处。你明日就先回王城去，别叫你母亲和你奶奶担心。”冯瀚圃吃了一惊，“父亲难不成也不相信我？”

“自然是相信，却是你能安好，比什么都强。”冯公爷试图解释，说到底，他也是个溺爱儿子的父亲。以前总是埋怨夫人和母亲将冯瀚圃惯坏了，才导致他不学好。现在也才清楚，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冯瀚圃一听父亲这样说，语气不禁软了下来。“儿子也想像父亲那般，能够顶门立户，庇护冯家。”冯公爷拍了拍冯瀚圃的肩膀，“有这份儿心，就够了。你奶奶年纪大了，你母亲也是身子不好，你若是出了事，又该让她们怎么办。回去罢，这里一切都有爹呢！”

淳于昭在黄昏时醒来。当先就召见了冯公爷与晁院正。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周医官与禁军副统领二人，五人在营帐中密谈了许久，待众人从帐内出来之时，俱是满面的忧色。周医官作为晁院正的大弟子，在众医官之中有着十足的威望。

“今日仅半日，在下就带领医官将麟州城附近水源全都检查了一遍，仅是护城河一处，上游处已被尽数污染，只怕取水要走许久到下游去才行了。还有百姓家中的井水以及汇入护城河的溪流，暂时查不出问题来，却仍旧要煮沸饮用才行。”

晁院正点点头，“疫气来势汹汹，这些细处若是不注意，只怕是防不胜防。”淳于昭强撑着起身，被冯瀚圃扶着，坐在榻上听众人商讨救灾细节。“陛下十分重视麟州，一再强调全力救治百姓，绝不能叫永林郡旧事重演。除此之外，灾后重建也是至关重要之事，单单是那些已成鳏寡孤独者，地方上必须要予以安置。”

“所以众位，麟州之事任重而道远。父皇既已遣派众位前来，还望众位能够精诚协作，共同安抚麟州百姓，重建麟州。”

众人纷纷起身，“吾之职责，莫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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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州事毕，萧令仪也随着巡防营回王城。周骏惠自寻到自家太子，自然是要同进退。“殿下回了王城，可是又要去那恒王府中？”巡防营在邹城附近安营扎寨，天色已晚，待明早一早赶路，半日便可进入王城。“我与那恒王有过约定，此次事毕，他便助我借兵。”

周骏惠倒是不怕那恒王是个言而无信之人，太子殿下是个聪慧的，凡事自然留了后手，不怕他三毒恒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儿。“只是，属下发现那个巡防营郭统领一直对殿下严防死守，似乎十分不信任殿下。”

萧令仪轻笑，“再如何严防，却也禁不住家贼难防。且让他防去吧，咱们呆在三毒的时日也不长了。”说罢，倒是教周骏惠想起一事来，“那位严姑娘已经回了山去，也不知她能不能赶上殿下打回中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