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教坊司才是春天啊！（1/2）

眨眼间，就有一只巨兽奔向严闻天身前，那踏地而来的巨响震得严闻天脑子阵阵发蒙。“吼！”君子剑幽光一时竟将周围照耀的如同白昼。“倒是小瞧了你，不过说来说去，也就是只畜牲罢了，你以为我会惧你？”严闻天冷哼一声，君子剑一挺，揉身便上。

只见那巨兽浑身茶色皮肉，却连半根毛都没有。君子剑直直刺向巨兽，它竟躲也不躲，径直用身躯撞向剑尖。严闻天自认君子剑名列《名兵谱》之上，眼前的血肉岂能挡得住君子剑的锋利。却不成想，“铛”的一声脆响，君子剑只抵在巨兽的脊背之上，半分前进不得。“好硬的兽皮，竟连君子剑都刺不透！”严闻天喃喃道，脚下却是不慢，闪身退出了空地，往树林深处钻去。

严闻天仗着身躯灵活，在树丛间左右奔突，像只灵活的猴子似的。反观巨兽，身材庞大，树与树之间的空档都无法容下。一路跟随着严闻天跑去，横冲直撞，也算是消磨去了大多数的体力，渐渐速度放缓下来。

身后的动静渐小，严闻天只道是那畜牲放弃了。回头望去，着实吃了一惊。只见那巨兽脸后竟像是掀起了像鱼鳃似的盖子，自那盖子之下冒出一团团的白雾来。之前令严闻天陷入幻境的“罪魁祸首”正是这些白雾。

严闻天慌忙以袖掩鼻，雾气渐浓，四周尽数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就连君子剑上的光都照射不透浓浓的雾气。白雾还有乱人心神的效用，现在严闻天只觉心脏跳得极快，耳朵里再听不见周围的动静，只余下“咚咚”的心跳声，听的人越发心慌。

不能慌乱。严闻天暗暗告诫自己，眼前的局面对自己不利，强行乱闯反倒中了那畜牲的奸计，倒不如“以静制动”，兴许能寻到破绽。严闻天遂在雾气之中盘腿坐下，将君子剑置于腿上，那“君子剑”有助人清心之效，正是对抗白雾的宝贝。

“吼！”巨兽就等着困在雾气之中的人心神大乱，它便可以趁虚而入，摄人心神，此后那人便可以乖乖俯首听令。可等了半晌，也不见阵中有任何异常。巨兽等的不耐，围着那一团雾气四下察看。人就好好坐在阵中，也不像是心神大乱的样子。巨兽吼叫了一声，似是在催促那阵中的人快点出来。

严闻天渐渐入定，自心底升腾起一股清凉，全然没了刚刚接触雾气时的烦躁。

时间一点点头流逝，巨兽等得不耐烦，索性卧在雾气边上等待。渐渐的，就见巨兽的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困倦了要睡去的模样。严闻天心道，再等等，等到这畜牲睡去，他就趁此机会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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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不愧是官家承办的歌舞乐坊，单瞧瞧里头的建造样式，只怕是费了大价钱。张倩浓早早的就在大堂里候着方余笙等人的大驾，门口迎客的花娘一叠声的招呼方余笙，脸上都带着娇俏笑意，“好个俊俏的小郎君！”成一嘴是教坊司的常客，在这里不光养着一个情儿。按说这勾栏里讨生活的都属于下九流的路数，下九流最尊崇的就是“传承”。成一嘴在勾栏里是叫的出名号的响当当人物，因此那些花娘见了成一嘴领着一个好看的小郎君进了门，先是拜了成一嘴，口中皆唤一声“成叔叔”，而后都好奇身后的俊郎君是谁家的。

张倩浓迎了上来，笑模样简直能腻死个人儿。“从开了门儿，奴婢就一直候着，这会子可把您这尊大佛给盼来了。”那些花娘闻言，心下皆是一惊。早就听说今日请她们去跳舞表演的东家要来看舞，都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没成想居然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方余笙笑的有些腼腆，“初来乍到，有不懂之处还请张先生和众位姐姐多多指教。”花娘掩了嘴偷笑，瞧瞧着小郎君多会说话，管她们叫姐姐呢！张倩浓上前挽着方余笙的手，“小爷别理会这些子没头没脸的，雅间儿早就给各位备好了，楼上请。”

大堂里俱是来听曲的达官贵人，但是看看身上的衣饰便知个个身份不凡。“张先生这里的生意可真是热闹。”雅间十分宽敞，还用屏风隔开了里外间，就是住人都是使得的。里面还摆着不少摆件儿，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不过都是简陋地方，承蒙各位爷不嫌弃罢了。”张倩浓叫人上了茶果子，“咱们这儿最出名的是雨前龙井，来喝过的大爷都赞一声好，奴婢就自个儿做回主，给主子上壶雨前龙井？”

方余笙对喝茶并不上心，“张先生说好，那自然是要尝尝的。”成一嘴也是进门坐下，他与张倩浓相识多年，也不拘什么规矩，进了门并不要人伺候，吃喝自理，去留更是随心。方余笙与成一嘴笑语，“想不到教坊司是个如此的好去处，我若是个男人，我也不愿走了。”

没多大会儿，张倩浓就带着人搬着茶炉子等物进来。“这茶自然是现烹的最香。要说起烹茶，教坊司里头的雨儿丝毫不输茶馆子里的茶博士。雨儿，快来给这位方小爷请安。”

雨儿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身上配着一身儿天水青的曲裾深衣，发髻一丝不乱的挽在脑后，瞧着说是良家女子都有人信。“雨儿给方小爷请安。这雨前龙井是奴婢今年从梅树上接了雪来，一直存着没舍得吃。听闻今日有贵客，雨儿特意取了磁坛子出来，烹给小爷尝尝鲜。”

方余笙摇着扇子，听雨儿说话轻轻柔柔的，也是一番享受。“好极，正说着来张先生这儿不请一个姐姐陪着，着实遗憾。”张倩浓叉手行了礼，“别说一个，就是小爷想点这整个教坊司的花娘，奴婢都能叫她们今晚不接客，只陪着小爷。”正说着，楼下突然“噔噔”跑上来一个小丫头，“倩浓妈妈快去看看，怡青娘子又在闹了。”

张倩浓面色一僵，望向方余笙的眼神有些讪讪。方余笙摆摆手，“张先生有事就先去忙，左不过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倒没什么大事。”张倩浓摆着笑脸吩咐雨儿好生伺候，说罢跟这丫头匆匆忙忙下了楼去。

雨儿取了茶叶细细在小钵子里研磨，面上倒是淡淡的。方余笙摇着扇子，倒是有几分风流样子。“这教坊司都是在官府里登记在册的官妓，听刚刚的样子，倒还有做霸王生意的时候？”成一嘴看惯了下九流里这些私底下的不入流的勾当，只缄默不语。雨儿放了小钵子，用竹刷子细细将茶粉悉数倒进另一个描着黑漆的钵子。“小爷是个看客，这教坊司里虽说都是官妓，可到底也有不如愿，不甘心的多了。霸王生意是万万不能的，不过是有些不死心的，闹上一闹罢了。闹完了，客还得接，日子还得过不是。”

据方余笙所知，这三毒的妓女身份分为两种，有在官府登记造册的“官妓”，例如想张倩浓的教坊司里，乃是最大的官妓聚集地。还有一些，就是不在官府备了名字，随意盘下一处宅子做堂口的“野妓”，这些大多都是被生活所迫，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卖身子为生。

“都是苦命人。”成一嘴难得叹了口气。方余笙以扇遮面，“成先生这叹的好没头没尾。”成一嘴取过一个茶盏，茶炉子上的雪水已经化开，微微有些冒热气。“在这里讨生活的，哪一个不是没了爹娘，身世飘零。故此才有一叹。”方余笙点点头，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暗道，这成一嘴台上瞧着嬉笑怒骂，十分活泼风趣，私底下却是个不解风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