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文武七弦琴(1/2)
严闻天夜半悄悄回来,先去了主屋看了一眼严闻黎。若不是孔其琛警醒,只怕又要他悄悄离开了。孔其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师父你回来了?”她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裳,虽说天气渐暖,但到了夜里还是十分寒凉。
“先别说话,回去多加件衣裳再过来。”严闻天出了主屋,严闻黎如今越发的睡多醒少,每每都是趁着他醒的时候,多给他喂一些汤水。孔其琛叹气,他现在连固体食物都少吃,只靠着汤汤水水补充体力,说句话都还有大半听不清。往日名震江湖的英雄,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息。
孔其琛回屋穿戴好,点了灯。见严闻天眼下青黑,想来在外的这些日子没怎么睡过好觉。“师父可有寻到那蛟丹的下落?”严闻天自顾自倒了一碗茶,“前不久刚得了消息,明日我便启程去夷风,听闻那里有一处名唤‘深龙渊’的地方,听说当年或有蛟龙出没。”
喝干了茶,孔其琛另续了一盏递给他。“听闻夷风多秘术,且对外族人十分排斥。师父此去想必危险重重。”严闻天点点头,“我已寻了当地人做向导,略做乔装打扮,也是能混在夷风族中不被人察觉。”
“师叔眼见着越发没了体力,这样一日睡过一日,实在不是个办法。师父可有能勉强维持的法子,再这般下去,我怕我承受不住。”孔其琛这些日子也是消瘦了许多,看着严闻黎这般样子,心中只恨自己为何内力没有进益,只能眼睁睁瞧着严闻黎日渐憔悴。
严闻天拍了拍孔其琛的肩膀,“你已经尽力了,我知你心中焦急。但此事并非一蹴而就,须得缓缓图之。”严闻天从怀里掏出一方锦盒,放在了孔其琛手上。“那九曲至圣功每修炼一层,对修炼者都是多一层的危险。当年贸然选中了你,你毫不知情的就修炼了此功法,是师父的错。这是护心丹,在路上听闻此丹可帮助修炼者护住心脉,就算走火入魔,或者进阶失败,最起码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孔其琛打开锦盒,见里面静静躺着三枚鲜红的丸药。“我捉了那护心丹的炼药师,时间仓促,硬逼着只做了三枚。这丹药你须得随身携带,每每到了进阶之时,就快些服下,也好保你一命。”孔其琛点点头,“多谢师父。”
“谢什么,本就是我的错,不过是想尽力弥补你一些。”瞧着严闻天有些灰败的脸,孔其琛道,“师父不若就留在这儿休息罢。明日一早再走也不迟。我去主屋将就一夜,这个时候,也不便去惊扰茂哥了。”
严闻天点点头,“明日若是阿黎醒来,你也不要说今夜我回来过。”孔其琛回身,“师叔日日念叨着你,为何不说?”
“怕他失望罢了。如今希望皆都系于我一人,告诉他无非是徒添他的失望。不如叫他一直盼着,好歹,还能叫他存着信念,一直活下去。”孔其琛鼻子有些酸涩,“嗯,那我不说,叫师叔一直盼着罢。”
果不其然,第二日孔其琛回房去看时,严闻天已经走了。榻上的被子折叠的齐正,怕是天不亮就走了,这会子早寻不到人了。孔其琛洗漱了一番回到主屋,就见严闻黎睫毛微微颤动,想来是要醒了。
“师叔?”孔其琛唤了一声,果然见严闻黎睁开了眼睛。“可算醒了,茂哥刚熬了一盅肉汤,就等着你醒来吃了。”严闻黎摇摇头,睡了一觉算是积存了些体力,“给我擦擦脸,不舒服。”孔其琛轻笑,“你们这些洁癖男最讨厌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干净。要是我,肯定天天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
热水是从院子里的温泉里直接舀来就能用的,孔其琛拧了帕子,给严闻黎净了手脸。“你那呆子师父什么时候回来?”这句是严闻黎每次醒来都要问的,孔其琛笑笑,“谁知道呢,他一走连个信儿都不往回传,回头我去问问山下的那些人,看看他们有没有接到消息。”
严闻黎笑了笑,“我昨晚做梦,梦到他了。”孔其琛一怔,试探问道,“多稀奇啊,师叔,你不是最瞧不上我师父吗,怎么还梦到他?”严闻黎也是眼中有一瞬的失神,“是啊,梦他做什么。”严闻黎挣扎着要去摸“恶名”,孔其琛知他又有了心事,每每此时,“恶名”就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师叔嘴上看不上师父,心里是欢喜的罢?”孔其琛看着严闻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师叔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阿琛有喜欢的人,所以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每每师父来了,师叔的性子都比旁的时候活泼。师父总说师叔是个疯子,我想,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个疯子,不可理喻的拼命想引起他的注意。”
严闻黎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那个呆子……”孔其琛轻笑,“师父试听呆的,可他不傻。”严闻黎怔了怔,“他,知道?”孔其琛将帕子在热水中来回揉搓着,“如何不知道,否则,单凭兄弟之情,他能如此为你上天入地的四处寻求疗伤之法?”
“师父只怕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时常对你有些粗暴。况且我听茂哥说,你与一位官爷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想来,是借此来气师父的罢?”严闻黎轻哼,“他又不会吃醋。”孔其琛像是看到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朋友似的,“哪儿能不吃醋,茂哥说上次那个人来的时候,师父可是一扬手弄坏了好几个碗呢!”
严闻黎眼神一亮,“真的?”此时,小哥端着汤盅进来,“难道小公子没发觉此后家里的碗全都换了新的?”严闻黎偏了偏头,面上有些羞赧。“害羞什么,我们又不会笑话师叔。”孔其琛笑道。严闻黎轻叹,“也就只有你们能说这种话。”
“那可不一定!我听闻那位官爷可是喜欢师叔,连家里的妻儿老小都不管不问,这不是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严闻黎想起长安侯,长睫掩了眼中的神采,“对他,我是有歉疚的。”孔其琛端着汤盅,“歉疚又不是爱,等到师叔身体好了,就得快刀斩乱麻,断了与那人的情感,好好的跟师父在一起,这才是个完美结局啊!”
严闻黎轻笑,“也就是你,能把所有都想的这么简单。”小哥的肉汤里放了许多药材,闻着也是扑面而来的药味,令孔其琛有些皱眉。倒是严闻黎并不嫌弃,喂一勺喝一勺,直至用了大半盅,才摇了摇头,说实在吃不下了。
小哥收了汤盅,叫二人好生说话,自己出了主屋,将房门闭了个严实。
“要是师父看到师叔这么听话的用饭吃药,怕是要开心上好几天了。”严闻黎抚着“恶名”,“你会吹箫吗?”孔其琛摇摇头,“乐器那是高雅人玩儿的,我这样的俗人只会收收罩门符。”前两日孔其琛收了玉楼春的“罩门符”这件事儿,被严闻黎笑话了许久,有时候孔其琛也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自黑,引得严闻黎轻笑。
严闻黎摇头叹道,“你呀,恐怕不知道,你那个呆子师父还会奏琴吧?”奏琴?孔其琛有些觉得好笑,“他那个五大三粗的样子,想不到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呢!”严闻黎指了指屋里一处柜子,“那里面有一架‘池波’,便是他的琴。当年我与他同在山上学艺,他师父善琴,我师父善箫,闲来无事也跟他合奏过不少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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