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走投无路（1/2）

李清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身边跪着刚被送回苏言送回李清手里的小树。

孩子一脸地疑惑不解，看看身边的“妈妈”，又看一眼紧闭的房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跪在这里。这两天跟着“妈妈”回到一个陌生的家里，有两个“哥哥”对他很不友好，“妈妈”对他也很冷漠，让他不止一次地想离开那里。能够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小树隐隐有些开心，要是能留下来不用再被送走就好了，他喜欢这里给他买好吃蛋糕的老爷爷，还有送他去找妈妈的医生姐姐。

老爷子推门进来时，小树立刻甜甜地笑着叫了声，“老爷爷！”

慈爱地看了孩子一眼，不由得斥责道：“这是干什么？让孩子跪着像什么话？起来！”

闻声，李清的眼泪成串的掉落，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师……傅，我……错了！”

老爷子在凳子上坐下，看着小树，“乖，快起来。”

小树立刻站了起来，乖巧地走到老爷爷的身边，眨着大眼睛看着他。苏言进来，就看到一老一少相对无言的画面，还有独自跪在地上的李清，抽泣着不停耸动的瘦削肩膀，有种说不出的悲切。

上前将李清搀扶起来，在椅子上坐好，孩子惊喜的声音，“苏姐姐！”

苏言笑看向他，走上去摸摸孩子的头，“小树，跟姐姐出去一下好吗？”

小树懂事地点头，主动牵上苏言的手，一起向外走，临出门前，看了眼李清，犹豫着说，“妈……妈，我跟苏姐姐出去等你！”

李清眼神涣散，没有回应。

苏言将小树托付给了罗婶，转身又回到师傅的办公室，发现李清仍是像之前一样呆坐着，师傅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师傅，您也真是的，师姐来找您有话说，您看什么书啊！”苏言拿开师傅手中的书，看向李清，“师姐，有什么话就跟师傅说说吧！”

李清抬头看了眼老爷子，旋即又低下头，“师……傅。”

老爷子哼了声，“别叫我师傅，当不起！”

李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用力地擦了擦，声音颤抖着，“师傅，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您！这个孩子我保了他五年，已经被胡军发现了，求求您救救这个孩子，只有您出面胡军才不会要了他的命！”

老爷子面露讥诮，“我为什么要保胡军的孩子？你又为什么要保下这个孩子？真是良心发现？还是心中另有龌龊的计划？”

李清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再次跪了下去，“师傅，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帮着胡军，我……”

老爷子摆摆手，“行了，回去吧，我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个丧心病狂的胡作非为，自己酿的苦酒，就算是死也得自己喝下去再死，怎么，你想把自己造的孽转嫁到我身上？或者转嫁到苏言身上？可惜，我们都不是圣人，你的眼泪不值钱，趁早收起来吧！”

李清头磕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师傅啊，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苏言于心不忍，看向师傅，老爷子对她坚定地摇头。

叹了口气，将李清从地上大力地搀扶起来，“师姐，我再喊你一声师姐，是念在你当初对我的爱护之心的确是真情实意。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到底为胡军做了些什么，但是小树这孩子是你一手带大的，无论他是不是你亲生的，他只叫你妈妈，你就是他的妈妈，唯一的妈妈！当妈妈的不是应该为了孩子拼尽全力的吗？你凭着自己仅剩的一点良知保下了这个孩子，就没有想过会有今时今日的情境？你既是两个孩子心中的好妈妈，自然也能做好三个孩子的妈妈，不是吗？”

李清拼命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老爷子的面容严厉，“什么不是？你不是那孩子的妈妈？你不是想把他当包袱一样甩掉？你不是把我这里当作你的垃圾桶？你倒是把自己想得挺高贵，怎么？你以为你在李家还有这么大的脸面？”

李清脸上泪水横流，边摇头边凄厉地喊叫，“师傅啊……我是找您救命的啊，求您救救我……”

老爷子再也没有耐心，“把她轰出去！以后再不许她踏进我李家半步！”

苏言拉着李清，“走吧，在师傅面前留点李家人该有的尊严吧！”

李清愣了愣，无力地垂下头，流着泪怏怏地走了出去。

小树看到她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扑进苏言怀里，“苏姐姐，我能留下来吗？”

苏言抱起他瘦弱的小身子，两日不见，这孩子脸上似乎清减了不少，“小树要跟妈妈在一起，听妈妈的话，和哥哥们好好相处，好不好？”

孩子期盼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却也聪明地懂得多说无益，于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苏言将他们送出门外，把小树的手放进李清的手里，“师姐，回去好好生活吧，为了三个孩子，你应该做个好妈妈！”

李清没作回应，牵着小树慢慢地向外走去，直至消失不见。

罗婶站在苏言身后，神情古怪地喃喃着，“这孩子，怎么跟……这么像，这么像……”

苏言收回视线，看了眼罗婶，“婶儿，这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跟咱们李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长得像而已。”

罗婶回过神，连连答应着，“是，是，我知道，定是那胡军造的孽吧？”罗婶向四周看了看，贴近苏言低语着，“早年我就听说，这胡军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些女人，长得跟你师傅的女儿都有几分相像，老爷子之前还阻止过，不过，看来胡军根本没有收敛。”

苏言恨恨地，“这个胡军简直就是个变态！”

罗婶点头，“确实不是个正常人！当年，他也是对你师姐最为痴迷的一个，听说整天想方设法地弄来一些稀奇的东西讨她欢心，挖空心思地想跟她见上一面。就因为她偶然接受了一次胡军的东西，被你师傅给上了家法，受了很重的伤，卧床了足足有半年之久。此后，你师傅对她严防死守，轻易不让出门，后来不知怎地，就嫁到了莫家，可能也是跟莫成文有关，这个人跟老爷子的关系素来不错。”

“原来是这样！”苏言似乎更加清楚胡军的某些变态行为，看来真是为师傅的女儿变得痴狂了。

“婶儿，师傅的孙子从来也不见来揄城看望爷爷，是不是也因为他的长相？”

罗婶叹了口气，“是啊，你师兄倒是长得很正常，虽说长得也好看，但不至于扎眼。给你师傅生的这个孙子不知道为啥，跟他姑姑长得特别相像，好在是个男孩儿，不过也够招人的。孩子七八岁的时候，曾经走丢过几天，后来是胡军给帮忙找了回来。不过，你师傅他们猜测，很有可能就是被胡军给弄走又送回来的。从那之后，你师兄他们一家就去了省城，孩子一直就没再回来过。”

苏言愣了愣，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她朝罗婶笑了笑，走回师傅的办公室。

“送走了？”老爷子看着书，头也不抬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