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爱?（1/2）

苏言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嘴唇有点肿，胸前也有些胀胀的感觉，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睡裙，没有异样。看了看窗户，防盗网好端端的，也是，都这样了，他怎么可能爬得进来呢？不过，总觉得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味道，苏言疑惑地摆摆头，他不可能还进得来，而且小雪整个晚上也没有任何的动静，随即放下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穿衣起床。

江景铭在浴室里冲个半个小时的冷水澡，总算把某弟给安抚好，身体的燥热慢慢褪去。他裹着浴巾刚出浴室，就听到门外有动静，边迅速地套上衣服，边出声询问，“哪位？”没人应，他套上t恤，往门口走，从猫眼里看出去，没有人。站在门边，侧耳仔细听着，很快门上便传来什么东西扒拉门板的细微声响。

江景铭想到了什么，面露微笑，立刻打开门，只见苏言正费力地搂着还想往他门上扑的苏小雪，边低头轻声训斥道：“苏小雪，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往男人的房间里扑呢？很危险，知道吗？”

一个带笑的低沉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有多危险？你进来试试？”

苏言这才发现门已经打开了，她抱起苏小雪就要溜，却被江景铭环住了腰，动弹不得。苏小雪看到江景铭，兴奋起来，吼吼地叫着往他怀里扑。江景铭摸摸小雪的头，温声说道：“怎么了小雪？是不是想让我陪你和姐姐出去溜弯？”

苏小雪像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狗头拼命摇晃着，脸上的笑极其谄媚。苏言捂脸，简直想弃狗而逃了，这谁家狗，不认识！江景铭凑到苏言耳边，轻轻说了声，“等我一下，马上出来陪你们一起出去。”声音醇厚低回，似是荡起了缕缕波纹，拨动得苏言的耳朵麻麻的。苏言缩了缩，努力瞪着他道：“谁要跟你一起出去？”

江景铭仍是笑着，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摸摸她的下巴，才放开她，回房间拿了房卡和手机，迅速带上门出来。苏言正拖拽着不肯走的苏小雪，像拔河一样使劲扯着往外挪。江景铭几步追上去，拿过苏言手里的狗绳，“小雪乖，走喽……”

苏小雪瞬间恢复正常，欢脱地向前跑去。苏言被气得哑然，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到底是谁家的狗啊！？江景铭看她站着不动，回头招呼道：“跟上，愣着干嘛。”看着那张俊逸明朗地笑脸，苏言脸色更臭了，哼，男色惑人，不，惑狗！

两人一狗一前一后出了丽栈，清晨六点，天色微明，空气里甜丝丝的，带着潮湿的凉意。苏言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江景铭停下脚步，抬手摸了摸她的后颈，“冷了？早晚温差大，回去穿件外套吧。”

“不要，我不冷，鼻子痒痒。”苏言揉了揉鼻子。

江景铭的大掌伸了过来，捏捏她的鼻子，“乖，快去穿，一会儿山下会更凉。”

苏言还想要拒绝，被他的眼神给惊了下，那么柔软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宠溺，让她生生咽住了拒绝的话，默默转身，回楼上穿衣服去了。

等苏言穿好外套下来，就见一人一狗横在丽栈门口，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远远看去，出奇地同步，简直萌化了苏言的心。苏言不禁也勾起唇角，牵过狗绳，率先向前跑去，江景铭随即跟上。

跑了一阵，苏言觉得微微出汗了，才停下脚步，身旁的男人也跟着停下，苏小雪回头看着两人，摇头晃脑地。江景铭蹲下身，将狗绳取下来，拍拍小雪的头，“去玩吧，不能跑太远喽。”苏小雪扑到江景铭怀里腻歪一下，随即风一般地往前奔去。

苏言想追，被江景铭一下子牵住了手，“让它自己玩会儿吧，这里没别人，不用担心。”苏言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十指相扣。他盯着她的眼睛，唇角上扬，声音越发柔和地说，“不急，跟着我就好，走吧。”

苏言不知道怎么的，被他的别样温柔给蛊惑了。就这么被他牵着手，慢悠悠地在青石板小路上走着，身上暖暖的，心软软的，她感觉到自己似是突然变得懒洋洋的，脑子里好像放空了，只是下意识地看着脚下的路，前方的狗还有身边的男人。什么也不用思考，就这么被他牵引着一直向前。

这是什么？幸福的感觉么？苏言愣愣地想着，真是久违了。

“小雨呢？今天怎么没一起出来？”江景铭突然问她。

苏言踢踢踏踏地，随口答道：“回家看文爷爷去了。”说起文爷爷，苏言皱了皱眉，继续道：“文爷爷腿上的伤到了这夏秋多雨的季节就会不舒服，上次配的药好像效果不太好，我还得仔细研究一下……”苏言说到这儿，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噼哩啪啦地倒了这么多话，赶紧住口。

江景铭突然停下脚步，面带委屈地看着她。苏言眨眨眼，肿么了这是？他引着两人交握的手从他的t恤里伸进去，来到腰间，让苏言的手背感觉了一下。苏言愣了愣，有伤？她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用另一只手掀开他的t恤，果然看到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疤从肋间一直延伸到腰部。她伸手轻抚了抚，是道旧伤，有不少年头了，印痕已经变得浅淡，“不舒服吗？”苏言轻声问。

江景铭点点头，又摇摇头，“本来有些不舒服，你摸了后就舒服了。”

苏言的脸腾地就红了，赶紧放开手，瞪了他一眼，“不正经！”

江景铭一脸认真地，“正经的。”

苏言瞧着他，突然来了逗趣之心，斜了他一眼，“你这是刀伤吧，要是再往下一点，你就可惨可惨了，没法找媳妇了。”

江景铭闻言挑了挑眉，笑意更深了，“没事儿，我媳妇儿能给我治，”他顿了顿，凑近她耳边，“你不是用过了么，还满意吗？”

苏言恼羞成怒地推开他，又去挣脱两人交握的手，反被江景铭长手一勾环进怀里，声音颇有些懊恼地说：“难道是不满意，所以逃了？”

苏言就觉得耳边嗡嗡的，这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的，光天化日之下问她这种事，很羞的好么？她红着脸瞪他，“胡说什么？”

江景铭呵呵笑起来，“那就是满意了！”一副很肯定的样子。

苏言转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听到他“嘶”地一声，才放开，继续瞪他，“让你胡说八道！”

江景铭更开怀地笑出了声，沉沉的笑声愉悦而悠远，仿佛串起了回声般，只见远处的苏小雪快速地跑回来，蹲在他们面前，也傻乎乎地张嘴笑着。江景铭终于止住了笑，安抚似的给了苏小雪一个眼神，然后拿起他们交握的手伸到苏言眼前，苏言低眉瞟了一眼，他的手背上有道浅浅的白痕，像是齿印。她疑惑地看向他，不明所以。

江景铭将她的手放到嘴边，用牙齿轻轻磨着她的手背，边挑眉看着她。苏言觉得痒酥酥的，想缩回手，他却不让，就那么边磨着，边盯着她。

怎么这么讨厌！苏言撇嘴，瞪着他，“你怎么这样？”一说出口，苏言才惊觉，自己的声音何时变得这么柔软，像是在对他撒娇一般。

江景铭放开她的手，叹了口气，捏捏她的鼻子，“傻样儿，居然忘了，”他指指自己手背，“忘了这是谁咬的了？”

苏言愣住了，她咬他了？什么时候？脑子里的记忆迅速倒带，啊，有印象了。山上，她被他拖着走的时候，确实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她顿时有点脸红，却梗着脖子，理由气壮地说：“咬你怎么了？真小器，还记仇呢，”她把手伸到他嘴边，“那你怎么着，还要咬回来啊？”

江景铭看着她傲娇的小模样，忍不住又笑了，小东西！他顺势低头在她手背上舔了下，吓得苏言立马缩回手，“你，你还真想咬啊？”

江景铭再也忍不住，把她一把搂进怀里，开怀大笑起来。苏言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恨恨地用脑袋轻轻撞击几下，心中恼怒，笑什么笑，小器鬼！

好一会儿，江景铭松开她，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想亲你，好不好？”

苏言脸红了，刚想开口，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长驱直入，热烈而温柔，缠绵悱恻，让苏言感受到一种浓浓的怜惜。她的心不禁融化了，有种想要落泪的感动，被人这么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感觉，从未有过。

清晨初升的阳光星星点点地洒落在两人身上，似乎也带着温柔的爱怜，时光仿佛就此止步，静静等待着在朝霞的绚烂中深情拥吻的他们。

返回丽栈的路上，两人仍是手牵着手，苏言也还是踢踢踏踏地走着，苏小雪仍是欢脱地扭着小屁股在前方蹦跳着。但是，苏言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似乎改变了。

江景铭的脸上是更加春风得意的笑容，他们都没再说话，彼此的心中却都激荡着浓浓的柔情，就这么一起手牵手，一直一直走下去，多好！

回到丽栈门口，正巧遇上走下楼的李欢和宋骁。两人看着江景铭和苏言交握的双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两人几步奔了过来，在苏言面前站定，异口同声地叫道：“嫂子好！”

苏言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挣脱江景铭的手，红着脸冲二人笑了笑，牵着苏小雪逃一般地上楼去了。

欢子一脸坏笑地瞅向江景铭，“老大，昨晚上又没回来睡吧？这下，终于牵上手了？”江景铭目送着苏言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转向欢子，“滚蛋！你俩以后见到她矜持点，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

欢子目瞪口呆的，宋骁此时也收回打量苏言背影的目光，“老大，这就是嫂子啊，好看！”欢子立刻回过神来，抢在江景铭前面啧啧啧地挤兑他，“骁子，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能这么直白呢，怎么能说好看呢？”

宋骁白了他一眼，“怎么着？”

欢子：“你应该说－－太好看了！”

江景铭一人给了他们一拳，“行了，少贫嘴，干活去了！”

……

直到进入诊所，换上白大褂，苏言仍然处在恍惚中。一想到早上的情景，忍不住地脸红心跳，这是－－喜欢上他了？

李玉珂在旁边看到苏言魂不守舍的模样，凑上前问她，“你咋的了？怎么面泛桃花的，有心事？”

苏言被她吓了一跳，面泛桃花？有那么明显么？她把李玉珂拉到墙角，低声问道：“玉珂，你说不排斥一个男人跟你亲近，是什么情况？”

李玉珂老神在在地围着苏言转悠了一圈，“据我的观察，你这是思春了！”

苏言拍打她一下，“跟你说正经的呢。”

李玉珂嘿嘿笑道：“有男人亲近你了？你还挺高兴？拉手了？”

苏言支支吾吾地，有点脸红地说，“也亲了……”

李玉珂一下子兴奋起来，“谁啊？这都亲上了？怎么样，什么感觉？”

苏言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别人还不知道呢，你不认识的人。”

李玉珂急得抓耳挠腮的，“到底是谁啊？我不认识吗？你师傅认识吗？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

苏言压低声音，“没跟师傅说呢，你可别声张，我还不确定呢。”

李玉珂也压低声音，“放心吧，我一准儿谁也不说，不过，真好奇哪！快说说，亲亲啥感觉啊？”

苏言脸红心跳了，“就那样，挺好的……”她想捂脸。

李玉珂咯咯笑，“早跟你说了，要找个男人吧，你这孤身一人在揄城，多寂寞哪，小雨和苏小雪根本就不能跟男人同日而语。这下终于开窍了，开心吧？”

苏言点点头，确实挺开心的。早上的时候，她在那刻仿佛真听到了花儿绽放的声音，发自心底的欢欣雀跃。

李玉珂一副过来人通晓一切的模样，拍了拍苏言的肩膀，“好好享受恋爱吧，你会觉得人生自此才算完整了。”

苏言轻抚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恋爱吗？爱？！脑中流转着这个字，心底却不期然地涌起一股久违的热潮，奔腾着弥漫进身体的每一个枝节，瞬间熏湿了眼眶。

心里顿时便有了决定，好吧，那就顺应心意去爱吧，江景铭，或许是上天派给“苏言”最大的惊喜么？

想到这个名字，苏言的心里不自主地泛起一阵甜蜜，小器的男人！她暗暗地嘀咕着，转身回到药柜前，从里面拿出一盒药膏。那么长的一道伤疤，当时一定很疼。想了想，她又从药柜里拿出一个小瓶，和药膏一起放进背包里。

晚上“火鸡”没来诊所接苏言，白天的时候打过电话给她，说是跟着莫正远去省城办事去了。于是，下班后，苏言牵着苏小雪慢悠悠地坐着公交车回红树区。从公交车上下来，苏言看到路边停了辆黑色的奥迪车。没有过多关注，她牵着苏小雪走上人行道，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那辆奥迪车跟着她们向前缓慢行驶着。

她心中一动，停下脚步看向那辆车，车窗这时滑下来，江景铭的脑袋探了出来，冲着她微笑。苏小雪这时认出他来了，疯一般地向车的方向奔了过去，拖曳着苏言也不得不踉跄着跟上去。

江景铭停下车，从驾驶室里走出来，绕过车头走上人行道，先是摸了摸兴奋异常的苏小雪，然后很自然地牵过苏言的手，“累不累？”

苏言脑子有点儿短路，说实话，她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只是机械地被他牵着，下意识摇头，“不累。”

在副驾驶座上坐好，苏小雪则被安放在后座，江景铭坐回车里，看着愣愣的苏言，有些好笑，“怎么了，没想到我会来接你？”

苏言脸又红了，她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没想到，你怎么知道我会坐公交车回来？往常都有人送我们回丽栈的，今天他正巧有事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