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嫁祸与否(1/2)
又隔了一日。
南庭睿方用完午膳,外头有人前来通禀——
“三殿下,圣上请您过去一趟。”
南庭睿见是李德仁,不由客气了几分,“李公公可知父皇传唤所谓何事?”
“恕老奴不敢妄言。”李德仁答得滴水不漏,“三皇子一去便知。”
……
这一趟却不是入宫,而是往京兆赶去。
盏茶工夫后,南庭睿瞧见上座身着明黄衣袍的男人,心中顾不得思虑许多,连忙掀袍跪下。
“儿臣见过父皇。”
政和帝示意他起身,眼皮子略抬了抬,“七儿遇刺一事有了眉目,老三,你可知内情?”
话音刚落,南庭睿脑中顿时闪过好几个念头,初初想到的,恰是皇祭的前夕,寻他密谋要事之人。
围猎那日太子果然遇刺,其实无须妄加揣测,这无疑为来历神秘之人的手笔。
而父皇既语出此言,莫非怀疑是他动的手?
不!非是怀疑,已然是料定。
南庭睿虽贪恋女色,至今大事无成,但绝非没长心眼,听这一番诘问,连忙又跪下,“虽平日儿臣与七弟有旧怨,但绝对无意赶尽杀绝,望父皇明察。”
政和帝不置可否,状似无意问道,“听闻你与旁人打过赌,得了一批黑火药。”
南庭睿听言,心下倏地一惊。
当时二哥在陇西连连战捷,被传得神乎其神。他听旁人说了良多,愈听愈发觉得厌烦,但也想见识见识火炮的威力。
只是父皇他……如何能知道?
朝廷管制军火严苛,更何况那是李钧禄从军营偷来的,好在那时并没闹腾出什么风波,只当是运送途中不慎遗失——但眼下不是仔细思忖这些的时候。
他诚惶诚恐道,“父皇恕罪,当年李钧禄窃取军火是经得儿臣使唆,儿臣并无他意……不过为一时好奇罢了。”
政和帝颔首,似是信了,却又道了一句,“埋伏于围猎的那些刺客,个个身负黑火药。”
南庭睿琢磨着帝王的语气,没有听出治罪的意思,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是否儿臣能将黑火药拿出,便能证实自己非刺杀太子的元凶?”
政和帝微愣,疑惑反问,“那东西你还不曾使过?”
“不曾。”南庭睿暗自感到庆幸。
“那么置于何处?”
“儿臣府上的库房。”
“好!”政和帝仍是盯着他,却是唤,“李德仁。”
“奴才在。”
“传朕的旨意,搜查三皇子府的库房。”
……
腊月的天色是一望无际的白,日头刚落,愈发显得暗沉了,压得人难以喘息。
座下尚有人双膝跪在寒凉的青砖上头,较之座上而言,实在冰火两重。
“今儿天冷,父皇用点参茶。”
帝王不紧不慢地接来,又询问几句太子近来的身体状况,而后抬眼见宋提刑立在一侧,不由笑问,“朕多日未曾与宋老先生传书,不知尊祖近来可安好?”
宋笃微微一礼,“劳圣上挂念,祖父身子骨极是硬朗,一如从前。”
帝王果然面露满意之相,末了搁了杯盏,仿佛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人跪着。
“老三,你先起罢。”
南庭睿这才动了动膝盖,骨节早因跪地而麻木僵硬,他略皱了皱眉,感到几分不适。
立即有人上前在四方椅上搁下软垫。
南庭睿在旁侧坐下,心底却愈发感到不安了。
京兆府距三皇子府不过十里,车马来回至多半个时辰的功夫。
眼下将近一个时辰了,为何至今还没消息?
但他没忐忑多久,不多时,李德仁便回来了,上前附在政和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南庭睿垂下眼,暗暗捏紧了拳头。
上座帝王面色不改,只是眼神愈发深了。
“老三究竟悉知内情与否,朕再予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南庭睿心中一突,大致能料见李德仁到府上库房搜查后得出的结果。
只是那批黑火药本来就是未曾动过,为何寻不见?
他不敢怠慢,在帝王面前跪下,“回父皇,儿臣使唆李钧禄窃军火为确凿之事,但从不曾派人谋害太子。”
“可在你府上并未寻到所谓的火药。”政和帝的语气仍是淡淡,“既然你说不曾使过,如今却不在府上,那么你说会在何处?”
南庭睿的脑袋转得飞快。
府上的黑火药不见了,必然是失窃了。
当年与李钧禄作赌,私盗火药一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而李钧禄早年就从军了去,自然不是他干的,那还有谁能知是藏在他府上?
他捏了捏拳,指节咯咯作响。
那日闯入雅阁中的黑衣人与他素未谋面,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难道为的是……嫁祸?
宋笃低头望了他一眼,眸中闪过沉思。
入刑司至今,遇过各种凶犯,但瞧着三皇子的反应不似作假,更不像是幕后主使的样儿,莫非……当真不知情?
堂内一时沉默,却听南柒泽嗤笑一声,“围猎的那日,三皇兄还激怒本宫比试,三皇兄绝不可能平白无故来招惹本宫,原来是早有预谋。”
南庭睿一时语塞。
太子说得不错,围猎那时确实是他有意激怒她。他与外人同谋暗杀太子,他甚至无须费上一兵一卒,只须亲自出手将太子引入猎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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