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夫妻间的情趣（1/2）

“看来是谣言误人。”拂宁若有所思，“顾五小姐性子粗鄙，且毫无千金小姐仪态，让三皇子捡了去倒是好事。”

南柒泽一脸肃然，就差没拍案，“正是如此！”

拂宁沉吟片刻，又道，“三皇子似是遇了血光之灾，况且此处距医馆少说也又四五里路，微臣尚知药理一二，可须……”

“不必劳烦。”南柒泽义正言辞地拒绝，语气间满是老成，“他出了事，自有人家未婚妻一手料理。拂相你尚未娶妻，自是不晓得这是夫妻间的一种情趣，一番好心意只会让人以为逾越了。”

拂宁正要颔首表示受教，恰逢此时隔壁传来一阵刀石相接的凌厉摩擦声，紧随其后是一声弱不可闻的惨叫。

比惨叫声更令人惊恐的是一群女子的尖叫，隐约还听得有人低呼什么“杀人了杀人了”。

南柒泽忍不住颦眉——这顾五当真是一如既往的一根筋。顾氏门楣荣光，顾太师半生兴学，桃李满园，座下门生不知多少人考取了功名，怎么就学不会教女儿呢？

拂宁耳力非凡，自然听出那头似乎闹了人命，浅淡如昔的容颜顿时染了几分犹疑，“这……”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南柒泽打断他的思绪，一本正经解释，“自古以来，夫妻间的情趣实乃博大精深，那种深夜跪搓衣板是小事，偶尔见点血会增加刺激感！”

拂宁斟酌字句，“只是这未免忒为重口。”

南柒泽点头，“正是如此。”

晃扇子的动作微停，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细思而来，“重口”这个词用得实在颇是合适。

拂宁静坐片刻，还是感到不妥，“三皇子毕竟为皇族贵胄，身份不凡，若是传出去，未免不大中听。”

见他作势要起身，南柒泽连忙拉下他的袖子，“本宫那三哥向来脸皮极厚，就算让未婚妻在外头丢了他的颜面，断然不会活不下去。”

拂宁不置可否。

恰逢炉盖突突跳起，须臾白雾逸出，氤氲作团。

南柒泽松了手，顺势指了指炉子，“沸了。”

拂宁听言，连忙转过身将陶壶提上来。

南柒泽瞧着他的动作，一脸若有所思。

今上所出的皇子仅四人，朝中派系看来相对缓和，至少明面上如此。

顾氏一族清流，容氏又是多年不涉朝政，当朝新任辅臣更是态度不明。上回在贯花楼发生的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仅将当朝亲王想招募的人士砍了，甚至差点毁了亲王的容貌……

南柒泽万般笃定——这人断然不是支持南庭翰那一边。

南庭翰恨他恨不得啖之骨血，也没见过这人眉头动一下，但这回不过是将南庭睿弄出点血……难道这货这么没眼力见，站的是南庭睿那蠢物那头？

实际也说不准，万一他日南庭睿荣登大宝了，这位权倾朝野的辅臣直接能独揽大权了。

拂宁自是不晓得她弯弯绕绕的心思，“殿下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不想让微臣出手罢了。”

“这是什么话？”南柒泽干笑了两声，“怎么说也是同父亲兄长，本宫可不似南庭翰那厮，人面兽心，巴不得作亲兄弟的都死了干净。”

这话委实是大实话，她将南庭睿敲晕自然不是一逞英雄救美……上回南洋晶玉石的账还没算呢。

“再说了，此刻再出面明显不合时宜，人家非但不领情，还以为你不怀好意。”

这头太子殿下软磨硬泡了好半晌，隔壁寻来的大夫终于姗姗来迟。

顾五小姐顾兰歆虽是个性子莽撞且易怒的，片刻冷静下来，头脑倒也清醒了几分。

至于与南庭睿不明不白的女子，她到底没敢真杀了。

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内室衣物凌乱，不令人多猜想些什么都难。

这会回头吩咐人收拾了地上躺着的、仍吊着一口气的女子，又将身后那群好事者遣走，最后让人将昏迷不醒的南庭睿抬到床上。

寻来的大夫是都城北街十里铺有名的医师，一手针灸舞得出神入化，片刻便查出南庭睿昏迷是由于后脑的穴位被制住的缘故。

不过他心中实在疑惑，那青花瓷瓶摔得也忒是巧合了罢。

到底疑惑归疑惑，他瞧着这屋内的人衣着不凡，心中料定她们的身份定是非富即贵，心觉嘴碎容易生事，噤声不敢多问。

他施了几针，又按部就班地写了份补血气的方子，让人到药铺抓药去了。

末了，望着顾兰歆一脸的欲言又止。

顾兰歆蹙眉，“先生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夫张了张口，半晌为难地道，“这位公子方在食了狼虎之药，并且药性尚未根除……醒来之后，这……”

顾兰歆虽是待出阁女子，但毕竟有婚约在身。况且几日前宫廷派来了几名教习嬷嬷，以往再怎么的不通人事，眼下也晓得了“狼虎之药”是什么回事。

可……这该如何？她从何处找来女子？她怎么能为表哥找来其他女子？

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她，“小姐，上回夫人打探过了，三皇子府上有四名姬妾还有两名通房。”

顾兰歆当机立断，让人抬着尚在昏迷的南庭睿上车马，送到府上。

……

“这下倒好，整座楼里的人都该晓得南庭睿要回府睡女人。”南柒泽摇了摇头，评点道，“做法实在欠妥，欠妥！”

“为何欠妥？”

“顾五小姐是准三皇子妃，未来府上主母，你可曾见过主母将丈夫亲手送到妾室的床上？”

拂宁抿着半杯茶水，静静听，不语。

南柒泽犹自听着隔壁动静，嘀咕道，“顾五这人性极狭，成了准皇子妃，当真大肚量。”

拂宁忽然抬起眸，有些愕然问，“难道还能自己上？”

南柒泽一噎：“……。”

这句话直白得甚至有些粗暴，从拂宁嘴里冒出来——实属怪哉！

太子殿下不欲在此古怪话题上辩“能不能”这种定论，咳了两声道，“这场戏大抵是落幕了，时日也不见得早了，本宫晚些还要看些书册，就此别过。”

拂宁微诧，“尚书房考核方过不久，为何还……”

顿了顿又笑道，“近来殿下更逢喜事，微臣曾听闻监院的夫子道起这回的考核结果，垫底终是改名换姓了。”

南柒泽听着不知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夸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是啊。”

考核的垫底是林家四公子，原先脑袋瓜就不大好使，几个月前出门让别家车马迎面撞了，才不得不卧榻养病数日，因此落了两个月的课业，垫底者何人压根儿毫无悬念。

只是，这贱人的语气太过实诚，也不知在讽她还是在笑她。

南柒泽盯了他好半晌，确定在那张脸上瞧不出任何讥诮的痕迹，才道，“和考核无关。”她一脸严肃，“是本宫受了一趟刺激，才愈发地勤奋苦读。”

拂宁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真是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