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这个永远怎么这么短（1/2）

卓銘易觉得，那些过往的，一直担心的事情，根本不是靠时间推移就能有变化。

例如此时，不论他在程雪儿的身边守护了多久，始终还是没有走进她的心，以至于，让她伤心难过，让她情不自禁，让她不能忍受对别的女人好的那个男人，终究不是他。

之前所有麻痹自己的理由，总有被戳破的一天，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永远沉浸在那种自欺欺人的状态里。可偏偏有人不肯。

对于雪儿，还爱她吗？

当然爱！

爱到撕心裂肺，爱到痛彻心扉，痛到深处也放不下。

可是怎么办？尽管站在通道门后，他能听到天台上的风声，那么猛烈，可是此刻，他的心，荒芜到连风吹过都无法留下痕迹。

雪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一次感觉，似乎已经爱不下去了。但就此割舍，怕是要失血而亡。

高大的男人，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中，显得那么无力，甚至有些颓废。

卓家的大少爷，厉家的表少爷，意气风发，清雅绝伦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听不下去卓銘修与程雪儿的对话，第一次落荒而逃的狼狈，让他自嘲不已。

卓銘易，原来你也只是个懦夫，除了逃避，你甚至没有丝毫办法。

记不清在楼道里转了多久，直到香烟过量吸入肺部，引起剧烈的咳嗽，才不得不将注意力拉扯回来。

他没有去病房，转了一圈又来到婴儿房门口。

里面的护士已经认识他了，因为他是来这里次数最多的爸爸，即便不是探视时间，他也会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窗，静静地朝女儿在的方向微笑。

小护士跟他开玩笑，说他以后一定会把女儿宠到天上。

他不置可否，这个小团子，是他盼了这么久才盼来的，怎会不宠她？

本身她应该获得的爱，就少了几分，不过没有关系，那些缺失的部分，就让爸爸加倍补上。

已经很晚了，婴儿室里也调低了灯光，卓銘易跟护士打招呼，说能不能进去看看孩子。

本不符合规定，过了探视时间，可是这位卓家的大少爷，无敌女儿奴的样子，让护士没有办法拒绝。

放他进去，嘱咐他动作尽量轻一点。

站在女儿的透明小床旁边，看着这个一天天发生变化的小婴儿，当爸爸的感觉来的很慢，那种心理上的适应，让他总要反应半天。

可是那来自于爸爸的宠爱，却浓到化不开。

很巧，小家伙醒着，睁着她那双大眼睛，不知看些什么。

卓銘易读了很多关于婴儿的书籍，读的很认真，一字一句，他知道现在这么大的婴儿，她的视线范围有限，估计现在还看不清他这个爸爸。

想到这里，卓銘易也笑了，就算是能看清了，这个小团子现在也不会知道，他就是爸爸。

看着女儿的小样子，小手在无意识的挥着，卓銘易弯下腰去，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她的小手中间。

孩子还不会握住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娇嫩的肌肤，卓銘易的心一阵温暖。

这个孩子，还在接受治疗，那么小的孩子，是在安慰她的爸爸吗？心好像被填满了一块，来自于这个与他血脉相通的小生命。

天台上，卓銘修站在离程雪儿比较近的距离，这个距离完全够阻止她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在上面逗留的时间不短，一方面怕穆青橙担心，另外一方面，程雪儿的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在天台吹风。

“雪儿，下去吧。”他试着劝，可是程雪儿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她站在天台上，看着天空，始终喃喃自语，“銘修，我们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单独说过话了？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会不理我，永远都会照顾我。可是銘修，这个永远怎么这么短啊。”

她不断回忆，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上一次两人独处的经历，这是她最宝贵的记忆，她怎么允许自己忘记？可是越用力想就越想不起来。

最后她痛苦的蹲下去，双手不停捶打自己的头，嘴里发出嘤嘤的哭泣声，从刚开始的小声，到后面的痛哭。

“雪儿，跟我回去。”卓銘修终于看不过去，他试图将程雪儿从地上拉起来，道理说不听，就直接把她扛下去。

毕竟对于他们彼此，对方都不是那个适合彼此安慰的对象。

“不，不要，不要下去。”程雪儿捶打着卓銘修的手臂，“不要，銘修，我要回去，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再多呆一会儿。”

她站了起来，手臂被卓銘修拉着，她哪里还顾得上天台的风，也顾不上心里的痛，只是现在，离他这么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能看见他的眼睛里，有自己的影子。

她以为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好不容易他来了，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放弃？

穆青橙在房间里等了好久，始终不见卓銘修回来，她一直拨打卓銘易的电话，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现在能管着程雪儿的人只有大哥了，可是大哥在哪里？

她知道程雪儿在天台，那是她不愿意去的地方，可是卓銘修在上面，心里止不住发慌。

对于程雪儿，穆青橙的内心是厌恶到极点。只要她出现，穆青橙不受控制的就觉得，一定又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那么多地方，她唯独选了天台，让穆青橙的心砰砰直跳。

穿上保暖的衣服，确保自己不会受凉，穿上平底鞋，她才向电梯走去。

虽然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她已经是个妈妈，穆青橙时刻提醒自己，要为那个小黄豆负责。

从电梯下来，走了一点台阶就来到那扇门前。

这里的回忆是她永远不想触摸的，可是现在，当初的始作俑者再一次把她逼到这里。

透过门缝，隐隐听到两人的对话声，她轻轻推开门，动作只做了一半，就看到程雪儿的胳膊被卓銘修拉着。

卓銘修背对着她，从穆青橙的角度看过去，程雪儿跌落在卓銘修的怀里，而那只胳膊依旧在卓銘修手里。

终于来了是吗？我还以为你真的能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