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是不是故意的（2/2）

来到卓家老宅，卓銘易并没有回家。空荡荡的房间，除了管家和佣人，家里人都不在。

幸亏回来的人多，否则两个老人，在过年时节，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必然不太好受。

穆青橙来到卓太太安排的客房，尽管连卓董觉得，妻子真的是多此一举，就她儿子那个猴急的样子，怎么可能跟小姑娘隔着一堵墙？

卓銘易从大院开车出来，整个城市漫无目的的开，直到江边。

这里，在过年的时候，江边的建筑物被装点的气势恢宏。相较于城市建筑的装扮，江边的行人，却少得可怜。

卓銘修无奈的笑，自己真是晕了头，现在还是过年，整个城市里的人，应该都守着万家灯火，有谁会现在来江边？难道吹着江上的冷风，会比家里的温暖更好些？

可是能去哪里？

在这个硕大的城市，不是没有自己能落脚的地方，为什么现在却想不起？

卓銘易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早早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可是她最爱的男人，却在为别人遮风挡雨。

他对婉姨是尊敬的，是感激的，仔细想来，应该没有怨恨。因为母亲的离世，终归还是因为她自己，还有父亲的不爱。

但是，宿命。

连自己一向不相信命运的人，都不得不相信起宿命。

当年母亲求而不得，最后付出生命也没有挽回的爱情，最终落在了婉姨身上。

而自己，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自己求而不得的那颗心，现在也在婉姨儿子的身上。

可偏偏，这两个人是自己不能恨，也恨不起来的人。

卓銘易不知道可以怨谁？或者只能怨自己，怨自己执迷不悟，怨自己明知是悬崖，还要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最终，他开车，离开江边。

绕着城市明亮的道路，最后，把车子停在程雪儿公寓的楼下。

程妈恢复的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等天气暖和，就能接受移植手术了。

听程妈的意思，是要回英国进行手术，反正供体是女儿，在英国手术更好。

可是雪儿对于这个问题却一直在回避，所有人都知道，她还在等。所有人都知道，她等不来结果，或许连她自己也知道。

卓銘易点燃一根香烟，车子熄了火。香烟一明一暗中，男人的眼神越来越深邃，他告诉自己，今晚，就在今晚，做个了断。

或者斩断一切，哪怕痛不欲生；或者，踩着一片鲜血，黑暗到底。

程雪儿独自一人在家，母亲的身体不能离开医院太久，现在护工晚上陪在那里，白天自己多数是在医院里度过。

听到门铃声，程雪儿想不出自己这里，有谁会来？

尽管年幼时，是在s市度过的，可是那些年自己太小，基本上没有朋友，后来常年在国外。

这么多年，在这个自己认定的，称为家乡的地方，自己基本上没有可以往来的朋友。

能来自己这里的，除了经纪人，几乎就是卓銘修兄弟俩。经纪人出国度假了，而卓銘修兄弟俩，现在应该是留在卓家老宅吧。

打开门，看见卓銘易站在门外。

惊喜了一下，毕竟能在这个冷清的夜晚，看到有人还在关心着自己，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可是，心底涌现出的点点失望，让程雪儿的眼神，有些暗淡。她想，如果此时此刻，站在门外的是另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那该有多好。

女孩眼里神色的变化，卓銘易都看在眼里，也罢，这些年都看过来了，还能怎样？

片刻间，程雪儿就调整好了情绪，“卓大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看见桌上摆着一碗冷却的水饺，卓銘易转身问，“还没吃晚饭？”

程雪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睡了很久，起来就偷懒了。那个卓大哥，你晚饭吃了吗？我去做一些，我们一起吃好吗？”

看见男人点头，女孩有些雀跃的跑进厨房。

她怕极了自己一个人。原来在英国，她不怕孤单，她可以整夜练琴，她可以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学校，那时候，她无所畏惧。

可是现在，她怕，怕自己在这个空档里面胡思乱想。

程雪儿生活能力很强，尽管她的外表纤弱娇柔。不多时，那一盘冷透了的饺子，被她端走，桌面上的四菜一汤，看上去卖相不错。

卓銘易终于舒了一口气，雪儿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两个内心都无比孤寂的人，仿佛努力从对方身上寻找温暖的气息。

渐渐地，不知是房间里的空调，还是桌上食物的原因，心里空荡荡的两人，相视一笑。

程雪儿整理好桌面，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帮卓銘易带来一杯咖啡。

“卓大哥，你喜欢喝清咖，可是现在太晚，喝清咖对身体不好，我加了奶和糖，不许嫌弃。”

卓銘易笑着接过来，尝了一口。多年习惯，只喝清咖，现在看来，加了奶和糖的，也不错。

卓家老宅，穆青橙走进卓夫人准备好的客房，里面东西一应俱全。

卓夫人还贴心的准备了全新的睡衣，她拿起睡衣，走进洗手间。今天一天赶路，晚上去大院，又被虐了一回。

想想卓夫人替自己付出去的钱，肉疼不是一点点。

知道大家都是因为过年，寻个开心。穆青橙也好奇，原来身居高位的人，在家里也是跟普通人一样啊。

看到卓銘修那位严肃的跟包公似得舅舅，下棋时悔棋的一幕，穆青橙也是被震惊了。

从浴室出来，房间里大咧咧的坐着个人，卓銘修已经换上睡衣，看见两人同款样式的衣服，穆青橙深深被卓夫人打败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卓夫人在楼下书房，听丈夫诉说今天跟那两兄弟谈话的结果，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害的卓董急忙问，是不是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