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不去的除夕夜（1/2）

<div id="book_text_content">

可他知道又怎样？身份悬殊，门第观念，职业偏见，种种因素横在他俩中间，这是他俩忽略不掉的。能偷偷享一时的快乐，却未必能得到一世的幸福。这份感情太沉重了，她真怕自己哪天就承受不住了，如果哪天立林说“放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累得慌，可越累越得不到休息，噩梦一个接一个。

一会儿是小时候站在河畔看着爹娘被大水卷走，她沿着河堤边跑边哭......一会儿又是立林被带回穆家......一会儿又是她独自在舞台上哭泣......若不是刺耳的门铃声，这噩梦恐怕还不知道要延续到什么时候。被惊醒时，她的心还扑通扑通直跳，脑子里还萦绕着刚那些噩梦。

那是什么意思？是暗示吗？

门铃声丝毫没有消减的趋势。许烟有些不耐烦，起身披了件绒褂子就急急下楼去了。天都黑了，这会子都应当在家吃年夜饭才对呀，到底谁来找她呀？寒风趁着门缝溜了进来，许烟下意识地朝门后让了让。

红色的玫瑰！

“烟儿，除夕夜快乐！”忽然一张脸从红玫瑰后探了出来，带着欣喜惊动的声音。

天啊，居然是立林！

许烟完全愣住了，杵在门口忘记自己就还穿着睡衣。

“杵在哪做什么，快进屋，都快冻死我了。铃声响那么久你才来，我差点都以为你不在家呢。”穆立林立马窜进门，把冷风挡在了外面，转身却发现许烟还愣愣站在那，不由地笑了一声敲了敲她的脑门，“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

“你..你怎么会来？”下楼的时候，她不是没设想过是他，但被她否决了。现在证实了，居然真是他。这感觉就好比一个已经处在困境完全绝望的人，忽然被上帝之手拯救，重获新生。

“我怕你孤单，就过来陪你啊！”穆立林倒是还蛮轻松的，把花朝桌上一放，便在客厅里四处走到，看看这，瞅瞅那儿，“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

“正好，我也还没吃。走，我们出去吃。”

“你也没吃？今晚你不是应该..”

“家里人不齐，也就没准备年夜饭。反正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来陪你。快去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许烟顿了好一会儿才“噢”了一声，穆立林瞧她的模样，就是还没从惊喜中缓过来，又推了推她，说道：“别发愣啦，这不是在做梦，快去换衣服。”

这果真不是在做梦。穆立林开着车，许烟坐在旁边，整条街都被灯笼照的通红，红光映在许烟脸上。立林看到她眼里的欣喜与激动，烟儿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以后每回过节我都陪着你，不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了。”

许烟扭过头，眼里带着诧异。穆立林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表情十分平和温馨，“我说的实话，没有哄你。我已经想好了，年后等我爸妈都回来了，我就带你见他们。”

“立林......”许烟呆呆地望着他，鼻子忽然酸了起来，酸劲儿顺着鼻子上了眼。

穆立林一手搂过她，“跟我这么久，委屈你了。”他不是没想过把她带回家，但家里人会是什么反应，他再清楚不过了，可他也不能这样一直瞒着。

“一点也不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委屈。”许烟紧紧贴在立林的胸上，胸中血液翻涌，比眼里的泪珠来得激烈多了。所有的情绪，譬如感动，温暖，都化作一个字“爱”。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没有看错人，立林一定不会辜负她的。

今年一定会有好兆头。瞧，新年伊始，她就偎依在心爱人的怀里，两人都双手合十，在耶稣十字架面前许下今生的诺言。

“今生今世，我只娶许烟为妻。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也不论前方艰难险阻，我只要牵着她的手，陪她度过一生一世。”

“今生今世，我只嫁给穆立林为妻。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也不论前方艰难险阻，我只要牵着他的手，陪他度过一生一世。”

跨年的钟声敲响了，见证了他们的誓言。而他们在钟声里紧紧相拥，亲吻。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整个世界只属于他们。

虽然是在郊外，但满天闪耀的烟花还是传达给邹苒苒一个讯息：新年来了。邹苒苒站在阳台上，仰望着满天的烟火。真漂亮。屋子里的灯是关了的，烟火五色的光映在她脸上，倒是给这样的夜添了几分生动。

“新年快乐。”邹苒苒喃喃自语，但却更像是与谁隔空对话。脸上原本淡淡的喜悦却渐渐隐了下去，忽然间她想起了国文课上学的一句词来：世事茫茫难自料，春愁黯黯独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