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刺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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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那会儿天气凉，看完电影后她总喜欢拽他到这儿买红薯，还喜欢边走边吃。肖劲不止一次地说找个地方歇着，等她吃完了再走。可邹苒苒犟死了，硬是要边走边吃，还朝他翻脸吐舌头调皮地说，“坐着吃不好玩，这样比较好玩。”

不就是一个红薯吗，能有什么意思！每次她问他要不要尝一口，他都跟看毒药似的摇头坚决不咬一口。

“来一个红薯。”

鬼使神差地，肖劲竟走到红薯摊前了。晋丰瞬间石化了，就他知道的少爷自小就不吃这些东西。

红薯果真很甜，邹苒苒总算说了句实话。在这样寒风凛冽的夜晚，滚烫的红薯比皮手套暖和多了。难怪她宁可拿着红薯，也不要戴皮手套，竟这般暖和。

红薯的热气穿透手掌，却暖不了他的心。心口在隐隐作痛，想有人拿着铁丝在他心上一点点摩擦。

那个爱吃红薯的女孩，他曾那般迷恋她。

这一点所有认识他的都知道。在他的未来里，邹苒苒就是唯一，比大总统位置还要重要的唯一。即便周遭有那么多人不看好，他仍就坚持所爱。

父亲遇害让他的所有美好瞬间化作泡影，他坚守捍卫的爱情顷刻间成了别人最大的笑话和把柄。她的单纯快乐从那一刻起溃散，跟儿时玩的积木一样瞬间坍塌。

如果肖厉没有捡到那药包，她是不是就跟张远恒私奔了？而他，是不是会像个傻瓜一样，一边为父亲奔丧，一边发疯似的满世界找她？

可笑，自己竟然会被戏弄到这个地步。

“少爷，没事吧？”晋丰关切问道。

肖劲这才意识到手中的红薯几近溃烂。

“走，去丽水。”

丽水别墅是肖劲的私宅，是父亲送给他的。以前父子俩到郊外马场遛马，回来时总会先到这来歇歇脚，泡壶好茶，下几盘棋，聊聊国事家事，谈谈知心话。肖劲最敬爱父亲了，可是没想到.......

一想到这些，肖劲就恨不得立马冲到邹苒苒面前，开枪杀了她替父亲报仇。可当他踏进大厅，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她今天怎样？”

他每回进门第一句话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小姐她病了......”水盼支支吾吾不敢说。

肖劲脸色骤变，“病了？怎么没人跟我说！”

“下午打电话去了，佣人说您不在。”

“瞧医生了吗？”

“小姐不让。”

“胡闹！”肖劲心头起了无名火，“晋丰，快去接吴医生。”

晋丰知晓他的心情，一路上把车开得跟不要命似的，吴医生紧张地抓着车顶横杆不敢松手。晋丰少有这样，到底是多尊贵的病人让大总统着急成这样！

吴医生是他的专用医生，他自是信得过，当然最主要是因为吴医生从没见过邹苒苒。

吴医生细细检查了一会儿，说道：“小姐多日不进饮食，再这样下去身子可不行啊。”

肖劲看着闭眼躺在*上的邹苒苒，真的好想骂她。

吴医生瞧总统这模样，心里头也大致知晓了，又说道：“我刚给小姐输了葡萄糖，可以替小姐补充些能量，但这根本上还是得吃东西才行。”

肖劲点点头让晋丰先送吴医生先回去，水盼王婶也都到楼下去了，屋子里就剩他跟她。肖劲慢慢坐了下来，生怕惊醒了她，许久才长长叹了一声，手不自觉地已经拂上了她的脸庞。这张脸蛋有些惨白，没有往日红润精神，眼睛轻轻合着，黑长的睫毛也失了平常的活力。

“苒苒......”事发到现在也就半个来月，但他却感觉已经过了几百年。这一声苒苒恍如隔世，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迷惘。他看向她，眼中交织的复杂情绪她看不到，她只是兀自闭着眼，就像以前她不想听他说话时，就闭眼睛捂耳朵。

曾经的种种就像一根沾了蜜糖的刺。

那天在家里，他或许不该那么冲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