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有心思（1/2）

那是去年夏季的事了，肖二小姐肖雪心血来潮办了个国文知识抢答赛，却在比赛前夕跟夏家二小姐游江南去了，又怕在学校丢了脸面，没办法了只有找最疼爱她的大哥帮忙。肖劲曾以“楚渊”化名在中央大学上学，起先他是不答应的，可最终还是屈服在亲妹子的软磨硬泡兼苦肉计之下了。

国文知识对肖劲来说简直是塞牙菜，可总有一女队友抢在他前面回答。女队友兴致极其高昂，但结果却让人跌倒，抢答错了也就罢了，最让人头疼崩溃是的她尴尬一笑后，又兴致盎然投入到下一轮抢答......

若不是肖劲阻止，恐怕她早就被队友丢出去了。肖劲维持着礼貌跟风度，走到她跟前谦和一笑，道：“这位同学，嗓子疼吗？”

这位同学不是别人，正是邹苒苒。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像，看着眼前这帅气凌人的脸蛋心头忽然来了欣喜，咽了一口水，咧嘴笑道：“为了咱们组，不疼！”

那个时候的她一脸不知愁滋味，黑珠子般的大眼睛时刻都充满活力，永远不知道疲惫。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既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也没有小家碧玉的灵秀，活脱脱的一个疯丫头。

他真是疯了，疯到那么轻易地对她敞开心门，任由她在里面胡来，为她融化积满寒冰的爱情。

他到底爱她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总之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他的心便从此沸腾起来。或许是因为她不知愁滋味的天真，还有她唧唧咋咋地藏不住半点心思的单纯性子让他感觉简单安心，不用伪装，也不用隐藏。

等等等等！

“单纯”“简单”这些字眼怎么那么刺眼，那么恶心。他痛恨这样的字眼，更痛恨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欺骗他感情的邹苒苒。这简直就是对他的讽刺，对他的侮辱。

什么欢笑，什么纯洁，通通都是骗他的！对她来说，他就是一个工具，跟刀子斧头没有差别。是他的疏忽让她钻了空子，她是直接害死父亲的凶手，他却是帮凶。肖厉说的没错，是他害死了父亲！

父亲，他自小最钦佩敬爱的父亲竟然竟然死在他最爱的女人手上。这种恨这种怒绝对不是杀了她就能平息的，而这种悔恨和心痛更不是任何一种理由就可以抹掉的。

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因力道太大竟止不住颤抖起来。

“哥。”门口传来女子略微胆怯的喊声，声音里有顾忌有迟疑。

肖劲眼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抬起眼皮看着肖雪，目光依旧冰凉，低沉问道：“时候到了？”

“嗯，到了。”肖雪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凉锐利。

肖劲不语，起身从挂衣架上取下黑色风衣，目光深邃紧锁，往日的温和不留半分。

“哥......”肖雪压了压眉，有些话明明已经打好草稿的，却在看到大哥那双跟冰剑似的眼睛时堵在喉咙了。

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总是有几分默契跟灵犀的。她要说什么，他知道，但他不想听不想想。

“走吧，别让母亲等久了。”

肖雪当然明白大哥是在有意回避，既如此她也不敢再多言一句了。

北国的冬天只能用萧索来形容，树子大都光秃秃的，放眼看去半点绿色都瞧不到，只有褐色干枯的枝桠在北风中摇曳。几只乌鸦蹲在树上，朝着天空“哇—哇—”直叫，更添了凄凉，叫唤的人心里燥烘烘的。

肖劲跪在父亲坟前，眼眶红了，所有的悔恨都写在脸上了。肖雪扶着母亲站在大哥身旁。丈夫突然离开，楚韵香悲伤过度，身子也跟着差了起来，咳嗽一直不见好。即便邹苒苒已死，她心头的恨意仍未能平复，当初自己真是犯了糊涂才默许儿子跟邹苒苒交往。

“你们的自由恋爱到此结束，以后婚姻大事都由我说了算！”楚韵香年轻时是个极其厉害的女人，聪明睿智，深谋远虑，手腕之硬，很多男人都自愧不如。

肖雪心中虽对母亲的决定不满，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反驳什么，只是埋头看看哥哥。

“早就说了自由恋爱行不通，有人偏不听，还说什么新时代宣扬自由恋爱，这下好了，把刺客都领进门了。”二姨太单倩影插话，那语气活像是在看热闹。

楚韵香怒目瞪了单倩影一眼，单倩影心里顿时一股寒意，嘴上却还硬着，“大姐，我说的是实话呀，您刚不也说了吗？”

“老爷的坟前你最好安静点，老爷不喜欢吵吵闹闹的。”楚韵香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单倩影哑口无言了，又怕失了面子便拉着儿子肖厉说道：“你也不准自由恋爱！”

肖厉不耐烦看了他妈一眼，“嗯”了一声。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多陪陪父亲。”肖劲心中烦躁，只想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