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谈心（2/2）

明扬伸伸懒腰，“快要天亮了。”

席云景看着明扬，然后笑了起来，“有没有兴趣跑回去？”

明扬眨眨眼睛，确定席云景不是在说笑话，然后自己笑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装皮鞋，“我疯了。”明扬直接上车，让司机开车离开。

席云看着看着明扬的车尾烟，看了一眼旁边的高二，“走吧。”

高二看了一眼席云景身上的休闲服和运动鞋，然后抿抿嘴，最后确定疯的不是明大少而是自己老大。高二一边开车，一边吐槽席老大。

突然，高二手腕上的表跳了跳，闪过红色的光。

高二一边开车，一边打开挂在耳朵上的蓝牙。

“老大，邓向光见过了何业彦？”

“谁？”

“今天在农场遇到的男人，是一个拍卖公司的总经理，喜欢收藏，手上有不少的古玩。”

席云景靠着椅背上，闭目养神，“嗯。”

“邓向光。”席云景自言自语，“让人盯着何业彦。”席云景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轻的弹着，一下一下的，“查一下，他的拍卖公司最近是不是有拍卖活动。”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么最近应该有拍卖活动才对。

“是。”

席云景靠在椅背上，揉揉眉头，真的有些累了。

杨锐和周奕阳等人见面回来后，就一直站在花园里，抬头看着天空。浓浓的雾水，沾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杨锐一动不动的站在，看着天慢慢的一点点变亮。

“黎明之前，总是黑暗的。”杨锐看着阳光慢慢的洒满整个花园，然后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杨志斌从楼上下来，准备晨运就看到正在花园里看天空的杨锐。

“爸爸？”杨志斌有些疑惑的看着杨锐的背影，心里暗暗的猜测，爸爸不会是一个晚上没有睡吧？

杨锐看着杨志斌叹口气。昨天，他中午的时候陪着小七逛街，下午的时候和明扬见面，晚上和周奕阳等人见面，还没有来得及和儿子说话。

“陪着爸爸跑步吧。”

“好。”

杨志斌也有事情要和杨锐说，在监狱看李蒙蒙回来的时候，杨志斌就想要和杨锐谈谈。可惜，昨天杨锐太忙，他只能等着。

杨锐和杨志斌在花园里漫跑。

“爸爸，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杨志斌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虽然他不知道妈咪想要做什么的，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妈咪再继续做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事情。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即使十年过去了，妈咪还是要为当年的错承担责任。杨志斌不希望妈咪一辈子执迷不悟，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而去做那些害人害己的傻事。

虽然他还小，并不懂爱情，但是，他明白是非曲直，知道善恶丑陋。

杨志斌把和李蒙蒙的谈话说了出来。

“爸爸已经知道了。在你和你妈咪谈话的时候，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该知道的事情也都已经知道了。包括你妈咪害死了爷爷，包括你妈妈利用杨氏集团贩毒。”

“爸爸？”杨志斌有些心惊的看着杨锐，脸色苍白。

杨锐拍拍杨志斌的脑袋，“你是爸爸骄傲的儿子。爸爸希望你，这一辈子即使不能永远的正直正义，但是起码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问心无愧。”

杨志斌发冷的手紧紧的拉住杨锐的手，声音颤抖，“爸爸。”

杨锐把杨志斌抱起来，“现在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了。至于结果……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

杨志斌咬着唇，“爸爸，我们不能离开了吗？”

“应该不能吧。”杨锐叹口气，“不过，爸爸也不会理会的。做人要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爸爸不祈求你胸怀天下，但是你要对得起自己。”

“爸爸。”杨志斌咬着唇，他真的不明白，他那善良温和，和蔼可亲，贤惠淑德的妈咪怎么会是被人口中的杀人犯，怎么回事被人口中的毒贩子。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做这些？

杨志斌想不明白，既然妈咪那么爱爸爸，为了和爸爸在一起甚至而不惜杀人，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些毁了别人同时会毁了自己的蠢事？

杨志斌不理解女人，他也很害怕女人。

真的太恐怖了。

杨志斌看了杨锐一眼，和那样的一个女人生活了十年，他真的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吗？

“其实，你爷爷并没有拆散你妈咪和我。爷爷是给了她机会选择的，她最终选择了出国留学。其实，这些我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我可以没有任何心里压力的爱上别的女人，因为是她先放弃了我们的爱情。”

所以，李蒙蒙回国后指责他背叛爱情，是很可笑的事情。指责老爷子拆散他们，破坏他们的爱情，也是很无耻的一件事。

明明就是她的选择，她的放弃。

杨锐叹口气，“斌斌，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你。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珍惜为你留下的人，祝福离开的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指责，不后悔，即使有一天后悔了，也不迁怒。做人，就应该真诚，真诚的对自己，真诚的对别人。”

杨锐把杨志斌放在地上，牵着他的手走在花园里。

“爸爸，你恨吗？”

杨锐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某一个地方，过了好一会才幽幽的说道，“恨的吧。”

怎么能不恨？好好的一个家，因为李蒙蒙而给毁了。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因为李蒙蒙而受尽苦和痛，他的父亲也被李蒙蒙害死了，他怎么能不恨？

但是，恨又能如何？

现在李蒙蒙已经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是，那些失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

杨锐叹着起，眼眶红润。

“我恨的。”很恨。

杨志斌看着杨锐痛苦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心里高大威猛无所不能的父亲，原来痛苦起来和他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会流眼泪。

杨锐摸摸杨志斌的脑袋，“但是，再恨，生活也要继续。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仇恨里，不能让仇恨蒙蔽双眼。我们要向前看，要让自己过得更好，更有意义。”

“嗯。”杨志斌声音闷闷的。

“这段时间，爸爸将会很忙。你要照顾好自己。”杨锐蹲下来，平视着杨志斌的双眼，“爸爸决定不离开g市，你还要继续回校上课。但是，会有很多素质比较低的同学，可能会鄙视你，或者会说你的坏话，或者会讽刺你，或者会孤立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蒙蒙的事情闹得g市人竟皆知，作为一个杀人犯的儿子，杨志斌要面对的事情不是他能想象的。

“如果你想要转校，也可以。或者说，你想要休学一年……”杨锐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小年纪就要面对人心复杂的儿子。

“爸爸，不用了。我能面对，我也应该面对。”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不是他转学就能逃避的。再说，他为什么要逃避？

杨锐的手搭在杨志斌的肩膀上，“你可能会很寂寞。”

流言的伤害无处可避。不过，杨锐会去找老师谈谈，让她约束和引导同学们，不让杨志斌受到二次伤害。本来，李蒙蒙出事，对于杨志斌来说就已经是伤害，他不能让那些流言再来伤害儿子那颗本就还稚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