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两位老大（1/2）

韩冬坐着商务车，看着车窗外面飞速倒退的行道树，心里一片平静。

开车的是史剑南。

如今的史剑南，早已经换掉了从巴康县里出来时穿的那一身村野布衣了，而是穿了一身非常简约的黑白衣衫，这样的装扮，走在大街不会引人注意，算是因为某个动作被人注意到，也会以为史剑南是一个普通的班族，是一个公司的值班主管，或者是一个商铺的年轻老板，或者是酒店门口的迎宾门童。

以往粗狂的眉脸在香港的这段时间里被打磨地圆润光滑，少了一些低俗，多了几分沉稳。

韩冬从侧边看了一眼史剑南，认真专注的开车样子，让韩冬想起了当年和左学明一同去小汤山的情景。

人都是会变的。

韩冬心里头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当年的左学明，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初次见面给韩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笑容爽朗，声音洪亮，说话举止既表现出热情亲切的样子，又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但是经历过小汤山一行之后，左学明性情大变，往日开朗的性格变成了略微沉郁的低落，眼睛转动表露出一些难以诉说的痛楚。与之相随的，左学明的人生方向也彻底改变了，原本作为同仁堂名义的接班人，未来前途一片光明，但现在成了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客，蓄了胡子，脏了面庞，每一个动作都表现出对世事的淡漠和索然无味的慵懒。

史剑南现在的样子，和左学明一样变了很多。

一路，史剑南都安静开着车，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史剑南柔顺自然，像是落在水槽里的滚珠一样，顺着道路一直前进，不再焦躁，也不再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韩冬有些欣慰地笑了，那么望着前方的道路，以及道路紧紧挨着的一辆辆汽车，坐在那里轻轻地笑着，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刚遇到史剑南的时候。

如果让蔡寻和海棠再见到史剑南，一定会惊讶于史剑南身巨大的变化。

“滴滴！”汽车驶入一栋大厦院里，门口站着两排身穿黑装白衬衫的工作人员，全部带着墨镜，两边各六个，在汽车进来的时候，一齐向汽车鞠躬，大声高喊：“欢迎老大。”

“老大？”汽车里的韩冬疑惑地问道：“他们是在叫你老大吗？”

史剑南把车停在大厦门口，拉好手刹，干笑道：“应该是叫你吧，哪有老大亲自开车的。”

韩冬用手指指史剑南，无奈地摇头，这小子也逐渐学会绕弯子了，这可不是个好事情。

两人下了车，迎面走来梳着油亮背头的杜老大，低眉下气地说道：“两位老大，可总算把你们盼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史剑南拍拍杜老大的肩膀，很是满意地说道：“杜老大啊，你挺会来事啊，不错，不错，我和我哥都很满意。”

“老二。”杜老大马说道：“现在道的兄弟们都叫我杜老二，从今以后，在竹联社没有杜老大了。”

韩冬和史剑南俱都是怔了一下，然后相视而笑，韩冬说道：“你也没必要这样嘛，我们又不打算真的混黑社会，让人叫老大会被误会的。”

三个人来到位于大厦二层的会客厅，里面早有茶艺师给备好了茶品，一股清茶香味进入韩冬的鼻子里。

杜老大，不，是杜老二先请韩冬和史剑南坐下，然后到一边把烫好的热茶端来，说道：“来，尝尝用青琅泉水泡的狮峰龙井，这可是我从一个老朋友的家里面抢出来的，他当时心疼得差点心脏病发作，哈哈……”

韩冬端着茶杯，看着杯青波微荡的茶水，怪异地说道：“青琅泉？狮峰龙井？”

“啊对。”杜老二坐下来，自己先吹着茶水喝了一口，烫得舌头直翻滚：“是青琅泉，听说可是一眼长生泉，喝一口可以延年益寿，喝两口能百病不侵。”

韩冬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这青琅泉水是怎么来的，该不会也是抢来的吧？”

杜老二嘿嘿一笑，说道：“老大真是神机妙算，一猜。这青琅泉水是我带领手下干仗的时候，在码头货港碰到的，当时那一伙人鬼鬼祟祟，一看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一百多号人正等得无聊，把他们的东西截下来，好家伙，全部都是一个个木葫芦，装了整整半个集装箱，那伙人说是给一个大老板偷运的，本来是要用来制作药品的，不过既然碰到了我手下，自然便宜了我了。两位老大，你们想要的话，这次回去全部带，不过我已经喝得不多了，只剩下三个葫芦了。”

韩冬轻轻一笑，说道：“你还是自己留着喝吧，我对青琅泉不怎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