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溺水归（1/2）

江年一回到北京便接到原先负责照顾溺水跟晟舟日常起居的保姆李阿姨打来的电话说是溺水突然间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已经三天没有出来了。

溺水果然闹了起来。

江年不顾舟车劳顿的辛苦挂掉电话便直奔溺水那里。他既然已经不能再替姥姥好好照顾晟舟，那么他一定要替晟舟好好照顾溺水。她们两个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不该再被六年前那件事情所累了。

公寓里的一切摆设依旧保持着晟舟走时的样子，李阿姨对江年说自从晟舟走后，溺水每天都要她把房间收拾成晟舟在时的样子，不准动一花一木，连脏了的桌布都不准换。不然就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不出来。这次把自己锁在房间了三天不出来，不知道是她哪里又做错了。江年看李阿姨着急又内疚的样子安慰道：“李阿姨，不是你的错。你放心，溺水一定没事的。她只是在耍小孩脾气。所以你去忙你的吧，我去叫她。”

江年脱掉了身上的呢子大衣扔到了沙发上，看着溺水紧闭的房门表情凝重的叹息：溺水，晟舟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我又该拿你跟晟舟怎么办？

他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始敲溺水的房间门，他说：“溺水，我去看过晟舟了。她很好。”

躲在房间里的溺水听到江年的声音立马火冒三丈的想要出去跟他算账，但是想到晟舟一定不喜欢她朝江年发火，于是又平静了下来。她用有点沙哑而又虚弱的声音对江年说：“你走吧，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江年听到溺水的声音放心了大半，隔着房门继续说：“溺水，不要任性了。赶紧出来。”

“我没任性。我只是在行使我自己的人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江年问。

溺水回答：“反正今天还不打算出去。”

“你这样晟舟会担心的！”

“我不想听你说她的名字！”溺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对江年低吼。

果然。

终究溺水忍不住了……

“江年啊江年你知道无论是你同意晟舟回到桐镇还是为他挡掉一切的媒体记者让她顺顺利利的同夏木结婚，都是在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啊。或许夏木曾经真的喜欢过晟舟，但那是在秦羽没出事之前。秦羽那件事加上这六年的时间早已经把夏木曾经对晟舟的那一点好感消磨的一干二净了。即便是没消磨干净，他也一定会做伤害晟舟的事情的，因为他从来就没放下过六年前那件事情。即便是放下了，与晟舟的朝夕相处间终究会因为某些事情再被他重新的拿起来。我与夏木流着一样的血，没有人会比我更加了解夏木。”

门外的江年知道溺水哭了。溺水努力压制的抽泣声让江年的心揪了起来。

“可是你终究不是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不是吗？晟舟怎么忍心让你一生都背负着那样的罪名生活？”

“可是……可是我没关系啊。”溺水的声音小的江年几乎听不清楚。这可能是溺水说的最没底气的一句话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六年前那无妄的罪名岂止是令她付出惨重的代价，也搭上了晟舟相依为命的姥姥的生命。生者如她，为躲牢狱之灾，容貌大改，生不如死；逝者如姥姥，明明是人为造成的死亡，却又被人为变成了一场意外身亡。凭什么啊，凭什么自己要劝自己这些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