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神魂颠倒 坟前发誓（2/2）

韩杨听了文娟的话题，脸色突然变得非常沉重，他何尝不愿意回到学校里去呢，心中向往已久的大学梦马上就要变成现实啦。这几天他真的很纠结，原来一个和和美美的大家庭忽然之间变得支离破碎，母亲眼疾行走不便需要有人照料，再加上两位老人的现状，即便是能下地走路，最快也要一年半载，面前摆着这样一个残局，如果为了自己的愿望而抛弃亲人的痛苦而不顾，不管走到哪里，我们所说的那个‘人’字永远也不会站起来。

韩杨犹豫了一下，跟文娟说了自己的想法，文娟听了之后也是左右为难。

韩杨看出了文娟的意思，忙解释说：“姐，这没事的，今年出不去没关系，如果命中注定我上大学，来年再参加高考一点也不迟。如果怕惹得咱爸他们不高兴，明天早晨我就回去，一个星期我来一次，平时咱们电话联系咋样？”

二人商定以后，韩杨看到二位老人的情绪非常稳定，第二天便回到了将军营。

麦秋很快就过完了，现在种地太简单了，只要你肯花钱，站在地头上看着就行，耕、耙、播、收都有专门干的人，并且连收的粮食都给你拉回家去，自己就等着晒干扬净直接入库就行了。

韩杨从过完了麦秋之后，除了每周去一次县医院看看老人，哪里也不愿意去，独自一个人躲在养殖场，干什么事就是打电话，每周最少和文娟通十次电话询问老人的病情。他给班主任李老师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给李老师还钱，并说明不能回学校的原因，事后是让文娟送过去的。第二次是告诉李老师今年不能参加高考，麻烦老师把他留在学校的书籍、被褥等暂存保管。两次电话他都是强力地控制的自己的情绪，揪着心痛说完的。

全国高考的日子到了，这三天是全国的学子鲤鱼跃龙门有虫变龙、化茧成蝶的日子。可对韩杨来说等于过了三个与世隔绝的太空日，天没亮就开始喂猪喂貂，白天痴呆呆地坐在屋里，困了睡饿了吃，早晨晚上两头喂猪喂貂，他不仅喝酒还学会了抽烟，晚上不睡觉跟夜游神似的出来放羊，天天如此，连续这样过了十几天不人不鬼的日子。想起志强让他肝肠寸断，想起躺在医院病*上的二老让他愁绪万千，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他沮丧而感到无助；忧伤而感到愤懑；失望而感到揪心的痛。

有一天清晨正在喂猪，发现一群鸡在猪圈玩的粪堆上刨食，忽然想起已经十多天没有喂它们粮食吃了，为什么鸡窝里的鸡蛋天天不少呢？他出于好奇走到猪圈外面仔细地看了看，原来它们从粪堆里面刨出来大量的粪蛆，怪不得不喂它们还天天下蛋呢。灵光一现他突发奇想，如果把这么多的猪粪都用来养蛆，再多喂些鸡又何妨，既能节省饲养成本，又会换来高效的收益。他决定自己设计制造一台孵化小鸡的机器孵化小鸡。

时光旋迁，转眼就到了给志强烧五期的日子了。这天二妈和文娟来到了猪场，一进大门就喊：“铁圈儿，铁圈儿，”

韩杨听到她们的喊他吓了一跳，急忙跑出来问：“二妈，有啥事？姐，你咋回来了？”确实，自从志强因车祸走了之后，他似乎被吓破了胆，包括和文娟通电话，他很怕听到电话铃声，一般都是他主动给文娟打电话询问老人的情况。

唐金霞看到韩杨一脸惊恐的表情心疼的说：“没事儿，看把你吓的，二妈就是来看看你。”

“姐，你回来谁在医院守着咱爸他们了？”韩杨追问着文娟。

“今天是星期六，陈叔跟媛媛在医院替我两天，”文娟回答说。

韩杨拉着二妈来到屋里，文娟看到屋内乱七八糟，赶紧的忙活起来，拾的拾擦的擦，洗的洗涮的涮。

唐金霞直接对韩杨说：“圈儿呀，明天就是志强的五期了，你姐也是为这事回来的，可刘隽非要明天跟着一块儿去，现在她正在满月头上，俺怕她身子虚不愿意让她去，她谁的话都不听，你二爸他们不在家，俺也拿不定主意了。”

“二妈，我明白您老人家的意思，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嫂子不是非要去吗，那就让她去好了，晚上我回家一趟跟她商量，去了可不能哭起来没完没了的，要是把乃子哭上去可就麻烦了。”韩杨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韩杨和她们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文娟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又把韩杨穿过的脏衣服全部洗干净晒在外面。

晚上，韩杨和文娟来到刘隽的屋内，刘隽执意要去给志强烧五期，并答应韩杨烧完纸就回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韩杨、刘隽、文娟抱着烧纸提着贡品来到了志强的坟前。还没等韩杨摆上贡品，刘隽、文娟看见志强的新坟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和郁闷，姐俩跪在志强的坟前便嚎啕大哭，哭的天昏地暗声嘶力竭。韩杨历经一个多月精神折磨了，看到她俩哭得如此悲痛，心中如刀割一般，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情不自禁地放声大哭，聚集在心中多日的忧伤、郁闷、烦恼、痛苦，就像打开闸门飞流直下的洪水倾泻而出。

突然，韩杨跪在坟前一边烧纸一边大声哭道：“哥，杨志强，今天我跟姐姐和嫂子给你送钱来了，在你坟前我对天发誓，如果你有在天之灵就听好了，咱俩这二十年的兄弟感情，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的。爷爷奶奶从小就疼咱们，今后我不会让他们吃苦受罪。二爸二妈往后年纪也大了，我会像你在的时候一样，真心孝顺他们二老。我知道你活着的时候真心爱嫂子，嫂子也深爱着你。她没有辜负你对她的爱，可是咱家的有功之臣，给你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哥，你放心，不管将来如何变化，只要天不塌地不陷，我韩杨都会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把他养大成人。别人家孩子有的咱会有，别人家孩子没有的咱还会有，将来嫂子的幸福和自由，由她自己来决定，如果走，我不阻拦，会让她高高兴兴走；如果留，我保证在咱家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吃的、穿的、戴的、用的比别人家一样都不会缺少。你在天国好好的安息吧！保佑着咱全家老小团团圆圆、身体健康、长寿平安吧！我会把你生前没有完成的事业继续做下去。现在我哪里都不想去了，将来我也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家的。如果我不随良心做事必遭天谴。安息吧！哥！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咱这个家经营好的，会把咱家的养殖场做大、做强。哥！请你相信我，不远的将来你会看到，你没有实现的愿望我一定会替你实现。”

韩杨越说越激动，声音越说越高。把文娟和刘隽说懵了，姐俩万万没有想到他在志强坟前有如此的表现，俩人泪眼汪汪的呆坐在地上看着他。

临离开时，韩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跪在志强的坟前大声说：“哥，你就在咱将军营最高处放心的安息吧！我会年年来给你上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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