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穷乡古村 永远是根（1/2）

冬季日照时间逐渐变得很短，下午，几个人在人民商场购物转悠的时间太长了，当志强的面包车开到将军营的时候，太阳快要落山了。

农村的空气好，景色秀丽，视野开阔。虽然是冬季，趁着夕阳洒下的余光，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农田里的麦苗依然青翠浓绿，道路两旁的垂柳挺直了腰杆，迎着风梳理着纤细硬绿的长发，寒冷的冬季虽然为它们脱去了美丽娇艳的长裙，不再像夏日里那样婀娜多姿，但改变不了那秀丽的身姿，正准备在深冬过后迎接新的春天。

“前面就是将军营了，到家了！到家了！”韩杨带着满心的喜悦叫喊着。

说到将军营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从立村到现在村里一二百多户，总人数不足千来口人，主要有杨、刘、冯、王、张五个姓氏的族人组成，其他姓氏都是后期新迁户。谁也没听说有哪位将军出自本村，至于为什么叫将军营，听健在的老人们讲，古时候有位将军征战来到这里，正赶上夏季雨水连连，军队的人马辎重无法前行，为了防御敌人的偷袭和便于汲取水源，就地取材，借助于黑龙河岸以南的高坡地势，四周筑上又厚又高的土城墙驻扎下来。至于是哪个朝代哪位将军和什么人作战，有说宋朝抗辽的还有说明朝农民起义的，总之，村里的老人们说法不一，谁也说不上来，不过那土城墙的旧址依然存在，整个城池东西长有七八里地，南北长度最少也有五六里地，看上去确实能容纳上万人的军队。

人以群聚，物以类别。祖辈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靠种田谋生，虽然每年打不到多少粮食，却足能够勉强地养家度日。有点能耐的人或者是会经商做买卖的人都纷纷离开了将军营，去外面求财逃生去了，关于是哪个年代里哪位祖先选择了这块贫瘠的土地立的村，也只是按照几家姓氏的坟头数下来，确定是杨氏家族老祖宗最早来这里定居的，啥原因来的也没什么具体的文献资料记载。

解放前夕，将军营还是一个不足百户的小村子。周边洼大村稀，邻村距将军营最近的大黄庄也有七八里地，全村的地形西南高东北低，成三级阶梯状，村子的西部、南部是上乘的好地，叫狼窝儿，全村人就靠着这些地收些粮食种些果树，生活上还能勉强度日；村东边的地叫娃儿横，这里的地十年种九年荒，旱了不长涝了喝汤；村子北面的地势最凹，是一片一千多亩的荒碱地叫童子地，夸张的说小孩儿尿泡尿就能淹了，每年到了夏秋季节就是一片汪洋。老人们常说：“年头旱了收蚂蚱，年头涝了收蛤蟆，不旱不涝收碱嘎巴。”

解放后，在党和政府领导的支持下，将军营人跟着全国人民大干快上的步伐，喊着“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和“努力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口号，大搞养猪积肥，开河挖沟、修渠打坝、垦荒种田、改造土壤。在村东娃儿横改造出了大片的台田地，有的叫校园地，有的叫民兵连试验田，有的叫卫星田，有的叫模范试验田等等，将军营这么一折腾真的有好日子过了，虽然挣钱不多，但家家户户都有了余粮。村里不少的光棍儿都去上了媳妇，为了摘掉贫穷落后的帽子，当时还把将军营改名叫新立村。

改革开放后，土地分田到户，将军营的农民得到了真正的实惠，仅狼窝儿上的好地人均就能分得三四亩，由于当年种地主要靠牛耕马拉的，地多运输工具落后，再加上地方政府缴收的各种摊派一律按地亩的数量分摊的，因此，娃儿横的土地因离家远，又是台田地又不适合零散种植管理，几年下来卫星田就成了卫生田了。

80年代农村试行村委会选举制度，村委会从新选举组阁，以杨吉祥为主新上任的年轻领导班子就是有头脑，敢想敢干，几个人到处拉关系跑赞助筹措资金，在村北的童子地建造了一个中型的砖窑厂，解决了村上的剩余劳动力的问题。

党的富民政策来了，人们的思想解放了，农民的生活条件好了，家家户户翻盖新房，个体企业像雨后的春笋一般破土而出，大大小小的工厂大兴土木，砖厂烧出来的砖供不应求，将军营也从此旧貌换新颜，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几乎每家每户青砖红瓦、明窗净几，高墙大院。村子里宽敞的街道全部是用自己砖窑厂的砖砌成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忠厚实在、淳朴善良的村民们终于真正的过上了快乐和谐的幸福生活。当时本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往外村嫁，几乎是在本村内“自产自销”。外村的也有不少的人投门子拉关系迁进了将军营。

时代的步伐在飞速前进。新的思想，新的生存理念推陈更新，全国上下都在提倡节能减排、保护自然、有计划地开发利用自然能源。从中央到地方，从省市到县镇一直到乡村一致执行上级的指示。现在市场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空心儿砖和泡沫砌块新产业，即能废物利用又能隔音保暖、经济实惠。将军营的砖窑厂面临着被砍的危机。砖厂烧出来的砖本来成本就大，产品的销路竞争的非常激烈，就这样又勉强垂死挣扎般的维持了一年多终于关门大吉了。砖厂里剩下了大批的成品砖卖不出去，村里的大部分青壮劳力只好扔家撇业靠外出打工来提高家庭经济收入。当年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一去不复返了，村里冷冷清清的，只剩下被人称作993861部队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们了。

当时承包砖厂的法人代表正是韩宝庆，由于砖厂受到上级政策的制约和同行业产品的冲击，砖厂积压了大批的成品砖没有销售出去，承包费用由村委会减免了，可工人工资和外欠帐却砸在了韩宝庆的头上，杨吉祥怕他想不开，兄弟二人就留守在砖厂利用现成的砖盖起了房子准备养猪养羊。村委会把砖厂里的机器处理得精光，把不能搬走的房子折价算给了他们俩，没有销售的新砖顶做工人的人工工资，什么时候把砖卖出去把钱还给大家。

其实，困难对于强者来说压力会变成动力，一切都不成问题，转年兄弟二人大胆地包下了村东娃儿横所有土地，种植了双模西瓜，抢在汛期来临之前收获，苍天眷顾了这对生死相交的兄弟，让他们就地取材大赚了一笔。偿还了所有的外债还绰绰有余。从家庭经济方面打了个翻身仗，到现在两家不分你我，经济分配上谁也不谈吃亏占便宜，兄弟亲情依然如故。

终于到家了，车子停到了家门口，韩、杨两家的大门隔路相对。

陈媛媛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对两家的家庭状况早已十分的了解，她拉开车门欢蹦乱跳的跑进韩杨家的大门。

“大伯！大娘！媛媛来看你们来了。咯咯咯”

志强帮着韩杨卸下行李，搬着从陈家带回来的礼物回到自己家里。

“娘！我回来了。”

“志强，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歇一会去猪场给你爸爸他们帮帮手，今天有母猪生猪仔儿，听说加工出来的饲料也不多了，刘隽晌午头忙的也没回来。”唐金霞真是一位贤妻良母，里里外外一把手，因为家里有老人和视力不好的杨玉萍需要照料，所以一般情况下她是不去猪场的。

“知道了，娘！我一会儿就去。您晚饭在我大爸他们那屋去做吧，媛媛也跟来了，我去猪场让刘隽早点回来给你搭把手。”志强说着走出了家门口。

晚上，韩宝庆、杨吉祥父子都从猪场回来了，只留下大黄二黑看守阵地。韩杨的姥姥姥爷、志强的爷爷奶奶都接过来了，两家祖孙三代加上媛媛十二口人聚在一起，整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酒菜，还包了三鲜馅儿的饺子，好不热闹。

饭后，全家人余兴未尽，从志强和刘隽的婚事谈到韩杨的学习说的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