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没心思演戏（1/2）

唱歌比赛如期如火如荼地举行，卖门票的事却像冰冻三尺一样一点进展也没有。前者是不用花钱就能参加的，很多客人应邀参加，只需要填个报名表就行了。而花钱的事情，客人们就犹豫了。

每次我们向客人推销门票的时候，客人都这样问，“演唱会门票？谁开演唱会？”

我兴高采烈地说：“在本公司内部买门票的话可以打折的，比在外面买便宜多啦！”一旦客人对演唱会产生了一点兴趣，我就多一分希望把门票卖出去，到时工资就会被少扣一点，也少几张门票砸我手里。

但一旦我说出演唱会嘉宾时，客人的兴趣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不屑地说：“要是beyond开的话，多少钱我都买。你这门票送给我都懒的去，都是些什么明星啊？一个都不认识。不要，不要！”刚接到手里的门票又还给了我，我只有无奈地叹气。

走到大厅，唱歌比赛正在进行，我茫然地望着电视屏幕，跟着围观群众一起鼓掌，其实所谓的比赛连个评委都没有，完全靠内置的评分机器评分。比如你唱错歌词啊，多说了个谢谢啊，走调了啊等等，都会被扣分。不管你唱得好不好，只要唱得准就行。有的人唱得很不错的才得八十分，唱得很难听的却得了九十多分。

唱歌比赛本身没有什么意思，但邀请客人参加比赛这件事还是挺有意思的。我常常推开一间包房的门，直接走到点歌机旁边，把音乐暂停，理直气壮地说：“这个……我们公司举办了一场唱歌比赛，有谁有兴趣的可以到大厅参加一下，到时候还有奖金哦！”

客人们都交头接耳地商量着说：“你，你唱得好，你去参加比赛吧！”有的损友还拉着一个美女的胳膊，对我说：“这是咱们的麦霸，她去了肯定得头等奖，对了，头等奖是什么？”

我笑着说：“头等奖有一万块钱，而且还可以跟明星同台演出。”

损友们更加起哄了：“哇，一万块耶！快去快去！快拿表来！”我赶紧把表递给他们，他们替那个美女把表填了。美女却娇羞地推辞道：“不，我不去了，在这里唱唱就行了，去那里那么多人看着多丑啊！”我看着他们你推我攘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最后我还是带着美女去参加了，她草草唱了一首歌便回房间去了，得分也不高，肯定排不上名次。

借着邀请客人参加比赛的名义，我常常可以顺理成章地跟美女接触，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开演唱会了，一旦演唱会开了，那么门票就算是砸手里了。

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的时候，大家都互相问下门票的销售情况。有的人说卖出去几张，基本上都是卖给熟人了，而大部分人是一张也没有卖出去。我也一张都没有卖出去，门票拿在手里像一块烙铁，别提有多烫手了。

我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熟人，有熟人的地方又没有开这场该死的演唱会。

演唱会归演唱会，门票归门票，工作还是得干下去。每天照常上班下班，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端午节快到了，员工辞工的太多了，因为受不了在强压下工作，更不想因为门票的事情而被扣掉工资，所以很多人都选择尽早辞工走人。

人最少的时候，整个一楼只有我和手下的一个服务员上班。一楼有二十五间房，也就是说我们一个人得看十几间房。上班的时候简直忙死我们了，有时候手里拿着好几间房的客人给的钱，还得记住他们分别要的是什么酒水和小吃。一旦买错，送错就得自己掏腰包赔偿了。最难的是打扫卫生，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内做完卫生工作。所以我向李晓炎申请到二楼调人下来帮忙。二楼很不情愿地掉了两个人下来，之所以不情愿，是因为人多的话，每个人工作量就少一点，人少的话，每个人的工作量就多一点。

一般情况下，搞卫生最少也得四个人。本来身为组长是不用参与卫生的，只需要安排好员工去做就行了。但在人员不足的时候，组长就得做得比员工还要多了。

二楼下来两个人，加上我和另一个服务员，一共是四个人。一个人清包，一个人刮台，一个人刮地，还有一个人做细节。

在我做组长期间，几乎没有哪天晚上不用我参与搞卫生。因为员工真的是太少了，现有的两三个员工又很消极，经常旷工，虽然被扣了很多工资，但他们也不在乎，反正他们也不想干了。

员工上班很累，我这个当组长的更累，有句话说的好：“组长是服务员的服务员。”有时候我还得哄着他们做事。我常常发牢骚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没必要反复地说，你们都懂的。”也许是我太平和了，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他们把我的话都当作是耳边风。

那天晚上，我手下的两个服务员刚刚上班就旷工了。我追着他们，求他们不要走，但他们说：“这么累谁受得了啊？”他们累，我比他们更累，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干了。管不住手底下的员工，门票也卖不出去，天天还得被领导批评。我也快崩溃了，但我没有人倾诉，也没有发泄的对象，有一次我实在是觉得太郁闷了，一下子把手机砸了。砸了后我马上就后悔了，赶紧捡起来看，除了电池之外，其他部件都碎掉了。我叹了口气，把手机卡拿了出来，把手机扔掉了。

这件事情我谁也没有告诉，只说手机丢了。第二天，小苟在玩手机的时候忽然说：“哎，小米2上市了，看起来还不错哦！”我以前还从来没有用过安卓系统的手机，只用过诺基亚5230这种塞班系统的砖头机，连wifi都没接触过。

我随意地问了一句：“多少钱？”小苟说：“1999。”我有点心动了，问道：“小米2有没有wifi功能？”小苟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开玩笑，现在哪个智能机没有wifi？”

“有wifi功能”是当时我对手机的最大期盼。刚刚来公司上班的时候，我常常看到同事们拿手机在线看电视，我像个乡巴佬一样问：“你这是下载好的吗？”因为以前我也用手机看过视频，但都是在电脑上用数据线下载进去的，而且我的手机只支持mp4格式的和3gp格式的视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直接在线看视频，简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不已。但我表面上还是装得很淡定，只随意地说了一声：“哦！”眼睛却仍好奇地看着同事拿在手里的手机的屏幕。那屏幕比我以前的手机的屏幕大多了，而且非常高清，播放也很流畅。

以前我在电脑上下载一部rmvb格式的电影到手机里，但手机根本就播放不了，只有在网上下载格式转换软件，把视频格式转为mp4才能在手机里播放，又麻烦又不清楚。

从那时候起我就很想拥有一部有wifi功能的手机，但那时候我的手机还没有被砸。一部诺基亚5230我用了一年多了，在没买诺基亚5230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诺基亚就是最好最高端的手机品牌了，其他手机都比不上它。当我跟父母借了六百块，自己凑了六百块，终于买到了诺基亚5230以后，我简直高兴得手舞足蹈了。在使用诺基亚5230期间，我也一直觉得它是最高端的手机。什么苹果，华为，小米之类的简直听都没听过。当然，不是那些手机不出名，而是我那时确实是个无知井底蛙。那时候我在工厂里做普工，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去上网，我这个人性格又闷，不爱交朋友，对外界的情况也不怎么关心。所以到乐连天上班不仅是对我自身内向性格的一次挑战，也为我打开了一片更广阔的眼界。

摔了手机之后，我的头发都白了许多，但想不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兴高采烈地说：“明天我就去买小米2！”

第二天刚好轮到我和小苟一同休假，我们一起去小米专卖店。小米专卖店不仅卖小米，好卖三星，华为。我其实并不是冲着小米这个牌子来买手机的。之前我根本没有听说过小米。我其实是为了“有wifi功能的手机”而来的。对当时的我来说，只要这部手机有wifi功能就算是最高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