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仙算命（2/2）

女儿这次听明白了妈妈不同意弟弟的婚姻又另有奇巧；那是稼接的果树——节外生枝了，纯粹是封建迷信在做崇。姐姐向弟弟徐国仲一五一十地述说了妈妈如何找“大仙”算命的经过，还有妈妈的态度。徐国仲气得牙根发直，他的眼前一阵天昏地暗。他吞吞吐吐地问姐姐：“那——那我们的婚姻还能有希望了吗？”姐姐默不作声。徐国仲的心里是：光脚丫进冰窟——凉到底了。

八月十五，月亮慢慢地挂上树梢，皎洁的圆月仿佛是悬在天穹上的玉盘，泻下几缕冰清玉洁的水般温柔的月光，使整个村庄都沐浴在这月光下。徐国仲走在那林间小路上，追逐着月光从树叶间洒下的点点银斑，心中遐想月光里的嫦娥是否在逗着玉兔。就在中秋节的晚上，徐国仲拎着月饼、水果回到家里。

妈妈盘腿坐在炕上，嘴里还是那个大烟袋冒着兰烟。她看见儿子好久没有回来，本应亲热一番，她却不然，没搭没理，继续抽着老旱烟，并且流露出坐在飞机上观天——目空一切的神情。

徐国仲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没精打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八月十五的月亮——圆又圆。家家都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吃着月饼，赏着圆月。徐家人却不然，他们各揣心腹事，思考着自己的难题。

第二天早饭后。徐国仲关公入皇宫——单刀直入的问：“妈妈，我们的事儿，怎么办那，如果若是不行的话，我好早些告诉人家，别耽误人家好家儿女的青春。”

国仲妈两眼瞪得好大，“我早都告诉你了，姓尚的指定是不能娶了，坚决不能娶了。儿子，儿子，前村的‘胡大仙’说了，她给你介绍一个好的，百病不犯的，保你满意的。哪天，我再去问问她，看看介绍得怎么样了，你就耐心等着好了。”

大仙这是要“拆了观音堂，去盖灵官庙。”简直是蝎子尾巴——太毒了。她不遗余力地为拆散他们的美满婚姻添油加醋。反而还老虎挂佛珠——假充善人，急着给徐国仲介绍对象。

徐国仲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又来个“介绍人”？那尚荷花怎么办？他猴子看戏——傻了眼。

不提“大仙”还倒罢了，一提“大仙”他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姐姐早已给他吹过风啦；“你，你，你少说那些废话。她是名符其实的骗子，她不是好人。她给我介绍‘皇帝’女儿我都不会同意的！我不会像你那样受她欺骗的。我要到有关部门揭发她，她传播封建迷信，骗人骗钱。妈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么糊涂啊？可千万千别上大仙的‘圈套’啊！”

“你说什么？说什么？说我糊涂？你他妈胆肥是不？连你爹都不敢说的话，你敢，靠你妈地，靠你妈地！”她又举起了那件“现代武器”烟袋，向儿子刨去。儿子头一歪，烟袋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肩上，烟灰四溅，你再看看儿子可真是：搬着锅底亲嘴——满脸黑灰。

徐国仲气得脸色发青。唉，又有什么办法，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通。人的忍耐性，无论对谁的忍耐，总是有限的。火山埋藏得那么深，遇到高温、高压，到了一定程度也会暴发的。

徐国仲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喊着：“就你这样的，今后我永远不回这个家，永远不认你这个妈！”

几年的忍耐到了最后，总算是他向妈妈发出了最后通牒——决裂。

国仲妈急匆匆追了出去，只见她跌跌撞撞左右摇摆，突然咣当一声倒在地上，她抽起了羊角风，不一会儿就抽得不省人事儿了。国仲头也没回，疾步如飞地向远方奔去。

“国仲他妈，国仲他妈！”惊慌失措的爸爸抱着她哭天喊地。她抽得一直不省人事儿，急中生智的爸爸不知从哪听说的蠢招；拎来半桶凉水，朝她头上泼去。一瞅老伴儿被浇得像落汤鸡一样，心疼得他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他又按她的人中穴位，又声声的呼唤，声声的呼唤，他妈你醒醒！你醒醒！醒醒啊！！！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她才微微地哼了一声。

“醒过来了，醒过来了！”爸爸惊奇的喊道。

爸爸看着老伴儿的惨状又好气又好笑。“该，这是你自己做的孽，自作自受。”他气愤地瞪了她一眼。“你她妈地：拿着鹅毛不知轻，顶着磨盘不知重。”爸爸想说，但不敢出口”

她头上的凉水与脸上的泪水融在了一起，看上去有点可怜巴巴的。

不一会，她又跳起了老虎神，喋喋不休的骂儿子、骂丈夫、骂尚荷花，不讲理的蛮劲越来越足。要不人家都说她是：葫芦秧套南瓜秧——胡搅蛮缠呢。

国仲的妈妈，自打过门以后就跟泼妇一样，始终和爸爸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天天都计咯，没有消停的时候，吵架成了家常便饭，也成了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能也当成了一种“乐趣”吧。几天不吵心里就发痒。

国仲爸爸只得宽容、大度、忍让。他也只能是：床板夹屁股——有苦说不出。实在气不过的时候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今天他还是惯例，匆匆地拿起镰刀去地里收割成熟的庄稼了。他心里明白马蜂针蝎子尾——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