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那个……”南宫暝绮吞吞吐吐地对小茜说道。

“嗯？”小茜一脸呆萌地看着她说道。

“……谢谢。”南宫暝绮把脸转向一边，嘴角撇了撇，有些不大自然地说道，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虽然她很不习惯向人道谢，但小茜毕竟是她现在认识的唯一一个人啊，还帮了她这么多。

“啊？咯咯咯……”小茜开始愣了一下，之后便捂着嘴笑了起来，心里却想着：“什么嘛，道个谢也面无表情，不过，害羞了哦！”

“大小姐，如果您真的想谢小茜的话，就笑一下给小茜看罢。”小茜笑嘻嘻而又认真地对南宫暝绮说道。

“不要！”南宫暝绮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大小姐，您就大发慈悲地笑一个嘛～”小茜挽着南宫暝绮的手臂撒娇道，过了会儿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松开手，尴尬地笑了几声，“既然大小姐您不想笑，那就算了罢。”

南宫暝绮看了看小茜，也没多说什么，站起身来，快步走去南宫府的其他地方瞧瞧。

“大小姐，等等小茜呀！大小姐小茜错了，小茜不该……”小茜在后面边小跑着追赶南宫暝绮大喊。无奈她爹娘给她生了两条不擅长运动的小短腿，跑几下便有些喘了，只得弯腰撑着腿停下来休息会儿。

“哟，这不是小茜吗，怎么，你那个冷冰冰的主子才刚回来就不要你啦？”一个带有挑衅的声音从她的头上响起。

小茜直起身来，一看，原来是南宫家二小姐的丫鬟——洛儿。洛儿也算是好看，水灵灵的眼睛露出挑衅的目光，头发用丝绸扎成了丫鬟髻，还戴了个珍珠耳环，穿的是跟小茜差不多的丫鬟的服饰。但她手上的鞭痕却大煞风景，新伤叠着旧伤的，看得出，她的主子常常虐待她，可她也没办法，只能装作无所谓，装得好像她主子对她很好似的，因此，她也爱穿较长袖子的衣服把手遮起来，到处显摆，但这只是为了掩饰而已，其实她身上还有很多的伤疤。

想到这个，小茜就有点同情她，出于善良，便将洛儿方才的话无视。谁晓得，洛儿反而愈加轻蔑地对小茜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呢？还真被我说中了？”

小茜实在是不想同她吵架，始终保持着镇定，决定再次谦让。洛儿不知好歹，抱起手臂，夫人总是夸小茜这里好那里好的，还让她和二小姐学习学习，二小姐不服气的时候，便有洛儿受的了。洛儿本想让那小茜发怒，好让二小姐教训小茜的，谁晓得，小茜竟有这般的忍耐力，便用那些难听的话来数落小茜。

小茜一忍再忍，终究是忍不住了，用同样的目光回击她，说道：“切，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把手遮起来也掩饰不了你主子刚刚打过你的事实，省省罢，你主子给你戴个劣质的耳环，给你随便做个丝绸衣服，你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你！哼，我戴劣质的东西也总没你被自己主子抛弃的惨！”洛儿心里奸笑着，小茜终于上当了，便故作不服输，气呼呼地说道。

“我主子抛弃我？笑话，是你主子抛弃你了罢？！”小茜毫不示弱地反驳道，她的怒火更大了。

“我可没抛弃她哟，洛儿，过来，不必要跟某些地位低下而又卑贱的丫鬟动气。”忽然，传来一个柔软却又傲慢的女声。

洛儿一转头，便看见了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那女子娥眉细长，一双丹凤眼里满是傲慢与不屑，戴着一对紫色宝石的耳环，粉红的嘴唇，身穿一袭粉色蚕丝长裙，长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红色牡丹，袖口和领口上纹着大大小小的茉莉花花瓣，洁白的手腕上还带着一个翡翠镯子，无不显出她的高贵与华丽。原来，是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偌。

“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小茜笑了笑，跟这个脾气不好的二小姐顶嘴，受苦的必定是她。

“啪！”一脆响！霎时，小茜的脸猛地偏向了右边，脸上出现了一个分明的红色巴掌印！而南宫偌举着手，高傲地看着她，眸中满是愤怒与不屑，听这声音，就晓得那一巴掌打得不轻。

“本小姐的丫鬟，可是你能随便骂的？让你不晓得贵贱之分！”

“啪！”又是一声脆响！小茜的脸偏向了左边，另一侧脸上也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巴掌印。小茜的脸已经肿了起来，眼里闪着泪光，整个人如僵尸般地站在那里，随后，剧烈的颤抖起来，她从未受过这般的屈辱。

“小姐，让奴婢来罢，莫脏了您的玉手。”洛儿在一旁道。这可是一个惩罚小茜的好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不必，本小姐今日便要亲自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本小姐到要看看，日日被娘夸的丫鬟到底有多好！”南宫偌眸中闪着利光，道。

南宫偌举起手，还打算继续打的时候，一只白皙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南宫暝绮走不远，回头时正好瞥到有人欺负她的小茜，心里不悦，不由自主地便冲上去抓住了南宫偌的手。南宫偌被抓得生生地疼，满脸愤怒地看着抓她的那人。那人，正是南宫暝绮，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可却散发着王一般的气场。小茜僵硬地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主子，眼中闪着点点晶莹的泪光，内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喂，是你打我的人的罢？”南宫暝绮看了看小茜，便将目光移回南宫偌的脸上，冷声道，“真是不晓得贵贱之分啊。”

“啪！”又是一声响。这一巴掌，是打在南宫偌脸上的。

“啪！啪！啪！”接着，南宫暝绮左右弓开，连着三声脆响，皆是打在南宫偌的脸上。

南宫偌愣愣地，反应过来时，眼泪“刷”地像瀑布般落了下来，她尖声吼道：“南宫暝绮，你凭什么打我？！你不过就是我姐姐，竟敢这般侮辱我！你跟她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四下，这笔帐，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一一找你算回来的！我再没你这个姐姐！”

“啪！”又是一巴掌，还是抽在南宫偌的脸上。

“我告诉你，有没有你这个妹妹我不在乎，但小茜是我的人，所以，敢打我的人，就得敢付出双倍的代价，她可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说白了，就是你没资格欺负她！我看，你还特别喜欢掌掴这个游戏，要不咱几个来玩玩？二对二，多公平啊。”南宫暝绮目露寒光，似威胁性地说道。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一道道的寒光就像刀子一般，刀刀都插在南宫偌的身上，让她千穿百孔。南宫偌又怕又恨，恨得咬牙切齿，可又没办法，力气又不如南宫暝绮，一听南宫暝绮还想“玩”掌掴，吓得不轻，拽着洛儿，哭着去找老爷、夫人了。

然而，南宫暝绮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随后，她伸出手，对小茜淡淡地笑了一下，很短暂，那笑容，几乎淡得看不见，但小茜还是成功地捕捉到了这笑容，愣了一会儿后，把那笑容深深地刻在了心里，那可是她大小姐第一次的笑容，要好好珍藏。她也缓缓伸出手，一只捂着被打肿的脸，一只牵着南宫暝绮的手，咯咯地笑了，这一笑，藏在眼底的泪水便被挤了出来。

“别哭了，你本身就丑，再哭就更丑了。”南宫暝绮蹲了下来，有些不自在地捧起小茜的脸，帮她擦眼泪，嘴上却不忘损她几句。

在这美丽的夕阳下，两个身影，一个蹲着，一个坐着，蹲着的帮坐着的细心、温柔地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