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父母的秘密（下）（1/2）

晨阳的母亲在厨房里清洗着碗筷，她系了一条碎花颜色的围裙，眼神中流露出淡然，喜悦的神情。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倒是晨阳的父亲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报纸，表情极其凝重。“老公，咱们一家下个月就去国外吧，我给晨阳先办理退学手续。美国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有一个很有名的高中，就让晨阳先在那儿读，咱们就在那儿轻轻松松的过一生，离开这个烦恼之地，好不好？”晨阳的母亲一边拉着她父亲的手臂，一边有些恳求地说道。她眼神当中带着强烈的期盼，流露出的哀怨像是数日无家可归的老鹰，原来那个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的女人仿佛消以殆尽。

父亲紧紧地抓着母亲的手，他心里的苦涩不知道与谁才能诉说，就算面对的是他的老婆，他也无法将这种失落和悔恨全盘托出。夫妻两个就这样一直依偎着，依偎着，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只留下了残存的温暖。那十几年相濡以沫的情感在此刻慢慢地扩散开来，晨阳母亲紧紧的抱住她的丈夫，抱了很久很久，生怕在某种时刻就失去了这种温暖，夫妻二人心照不喧，在黑夜中互相鼓励着对方。“万芳，我也一直在思索这件事，与其这样战战兢兢的生活，还不如我们一起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万芳，我心里的愧疚是永远都抹不掉的，我一直在想这些事情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晨阳的父亲打破了这种宁静的气氛，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的眼光里布满了凝重的气息，双眉紧蹙，眼神中带着丝丝绝望感。他拿出了一根secrenr名贵雪茄烟，用水晶色的打火机点着了。在烟雾缭绕之中，晨阳父亲的脸被完全遮住了，只是那隐隐约约的凝重和绝望依然在空气中定格着。晨阳的母亲面色黯淡，神情有些失落，她慢慢地用手捂住了晨阳父亲的嘴。“老公，不管我们做的对还是错，都已经做了，已经成事实了无法改变了。

“如果我们到了美国，过了一段时间，这些事情我们都会忘记的，我们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幸福快乐的生活，我给你下厨做你最喜欢吃的炸番薯，而你在春色满园的地方看着书，我们还可以造一个果园，我们还可以去海边，我们把晨阳送进最好的大学读书，老公……”晨阳的母亲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竟然掩面啜泣了起来，她的头发凌乱着，在幽黑的深夜之中不停地哭泣，像一个找不到父母的孩童。“砰！砰！砰！”敲门声紧张而沉重，猛烈的敲门声像一块惊天的巨石砸向了一个家。晨阳的母亲停止了哭泣，被这样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吓得浑身颤抖。

她蜷缩着自己的身子，眼神当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晨阳的父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一瘸一拐地扑到了门口，战战兢兢地开了门。“李永贵，陈万芳，你们两个因涉嫌贩卖毒品被捕了，请跟我们走一趟！”深夜里的那一抹担心终于还是发生了，两个警察向夫妇两个拿出了追捕单。晨阳的母亲拖着孱弱的身子走到了门边，两只眼睛绝望地看着这一切，空洞没有任何的内容。晨阳被惊醒了，那强烈的敲门声使她的心脏在深夜里猛烈地跳了一下，她赶紧爬了起来，冲下了楼，她惊讶地看着门外发生的一切，她曾经的那些忧虑，担心，懊恼通通的在她眼前真实地发生着。

晨阳感觉身体有些发软，她不由自主地摊坐在了地上，“该来的还是来了……”晨阳空洞地看着这一切，自言自语地说着。她心里盘旋着的那些疑虑，盘旋着的那些哀伤，在这时候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警察把晨阳父母的手都拷了起来，她的父亲从刚刚的惊恐中逐渐淡定了，莫名的淡定感让人无法去触碰。“爸，妈！你们不能走，你们如果走了的话我该怎么办呀……”晨阳失声痛哭着，仿佛要把这几天心里的哀愁全部释放出来。她爬到了门边，誓死般的拽着她父母的裤脚，她一直痛哭着，所有的痛仿佛在一夕之间全都撕裂开来，让人有痛不欲生的感觉。

晨阳的母亲摸着晨阳的头，说着：“晨阳，妈妈和爸爸对不起你……”母亲小声啜泣着，她掩面叹息，流下了悔恨的眼泪。“爸，妈，你们不能走……”晨阳痛哭流涕，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要把所有的冤屈在这一刻都喊出来似的。晨阳跪在了门外，她不知道接下来发生地意味着什么，她无休止的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警察不由分说的把晨阳的手迅速地拉开。晨阳心里的无奈，悔恨，伤感种种的感情融汇在了一起，她不知道此刻的她究竟是谁，又在什么地方，她只是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晨阳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冰冷的手铐带走了，父母走的时候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神，是晨阳这辈子见过的最沉痛绝望的眼神，终生难忘的眼神。晨阳在这个孤独冰冷的门外一直坐着，一直坐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父母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晨阳没有了声嘶力竭，也没有了痛哭流涕，她就这样一直坐着，心中的痛随着黑夜中的冷风慢慢地愈隐愈烈。她的整个伤口仿佛被撕了开来，午夜中漆黑的幽风一直刮着，刺骨的寒风侵蚀着晨阳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这些寒冷的疼痛并没有使晨阳有任何的知觉。“完了，一切都完了……”晨阳轻轻地说着，她觉得天塌了下来，自己孤独的像是死去的那些飘渺着的灵魂。

晨阳就这样在门外坐了一夜，寒风高傲地吹着她的每一缕肌肤。晨阳心里的忧伤连同那些疑惑深深地在脑海之中回荡，回荡。家里死般的沉寂，连冷风吹得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晨阳转过身看着家里的这一切：牛皮制成的真皮沙发，水晶般奢华的会客桌，曾经是晨阳一家最幸福的一个地方，现在却是如此的败落，凄凉。晨阳心里的失落与复杂像一些林林总总的石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天色渐渐地亮了，凌晨的清冷的阳光照射着这个家里的满目疮痍。晨阳心里的疼痛却像满是血迹的花朵，一滴一滴的滴下来让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