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僰人悬棺（2/2）

石匠们先是爬上悬岩顶，找到粗大的树木或是稳固的石头，将儿臂粗的麻绳拴在上面，然后一头绑在腰间，慢慢从岩顶往下滑，滑到相应的位置便拴牢绳结，用錾子、手锤在光滑的岩壁上焀孔。在岩壁上刻画的石匠用同样的方法，从岩顶滑下，錾子沿着会画画的匠人用木炭勾勒出的线条，一錾子、一锤子地削着山壁。每一个桩孔深达三尺，且略斜向下，焀一个孔几乎要轮换四回，饶是人多，工程进展也极为缓慢。而刻一幅岩画，线条要入石半尺，也不能一蹴而就。在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麻塘坝、苏麻塆、石海小岩塆等地，白天黑夜地响着錾子焀石的“叮当”声。

岩壁上的桩孔每隔四尺一个，焀好后便塞上大腿粗的木桩，一头塞进岩壁内，外头留出三尺来长，只需将棺材放置到两根木桩之上，便可保人兽难毁。而在这些木桩之间，岩壁上刻下一幅幅记载僰人历史和生活的图画。这些图画有僰侯率族助周武王平夷，有司马郎官西南置都掌蛮，有诸葛丞相与僰侯定盟约，有蒙哥之子哈代与僰人合宗复僰侯。更多的是僰人刀耕火种开西南，栽秧种苗衍后代，散发赤脚斗猛兽，锅煮甑蒸出美酒。

每处岩壁下，均用结实的兰竹扎起几乎与岩顶一般高的架子，在湍急的河流之中，显示了僰人与天斗的无比豪情。凌霄寨的僰人祖先的遗骨被装进全新的柏木棺材中，在萨凡们一路作法护送下到了迁坟的岩壁下。各寨男女老幼纷纷赶到河滩上，唱起哀歌，跪倒一片，目送壮年男人们抬起一具具棺木，将祖先们送上悬岩。棺木稳稳地安放在悬岩上，河中的竹架子也随之拆去，哈大心中似放下一块磐石，长长舒了一口气。

而前往叙州府煮酒的酒匠们也传来一个好讯息，叙州知府奉朱明皇帝敕诏，言说九姓蛊祸一事疑点甚多，不予追究僰人协捕孙文才不力之事。哈大更是暗自庆幸，望着悬岩上的祖先们默默祷念。接着，欲了解九姓蛊祸的真相和结识孙文才，渐渐在哈大心中荡起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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