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2)
( ) 可以说,四皇子在对待慕容丰的态度上,难得公平公正了一把。这事的确有慕容丰的责任在里面,但慕容丰绝对没有故意煽动温昌明的意思。
温昌明拜访太子府,太子被圣上禁足不肯接见,可也不好太不给温举人面子,便让管家传了一句‘边关不稳,本皇子责任重大,实无心接见,温举子请回’。太子府的管家也并不敢添油加醋的乱说,只是原话回了温昌明。
温昌明却固执,见不到太子不肯离去,义正言辞地跟管家分析此事错不在太子,他不知道谢爵爷曾经上过折子,便明目张胆地将责任推到谢爵府身上,认为是谢爵爷守关不利,才造成了危机。
管家哪有心思听他胡诌八扯的,他的重心放在了太子的自称上,慕容丰已经许久不肯自称太子,他本以为是一时一刻的事,可眼见对着外人,慕容丰也自称皇子,如何还不懂慕容丰的心思,他这是铁了心要逼圣上废储了。管家心惊胆战之余只能找到太子妃商量对策。毕竟王爷府的人跟皇宫里的人,地位还是不一样的。况且若是四皇子心狠要绝后患,太子的一条命绝对留得下来,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难说了。
太子今年二十八,太子妃木颖盈也已经二十六,两人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女双全,夫妻之间也算和睦。只是太子妃从得到智浅的卦言,就对于府的姑娘百般看不惯。木颖兰入太子府为侧妃,她又看不惯木颖兰,两姐妹的关系势同水火。可眼见这么多年平平稳稳的过来了,于府的姑娘没有一个入太子府为妾侍的,木颖兰也不曾育有子嗣,正放松警惕的功夫,惊闻一个半吊子的于家女许给了皇室,虽不是入了太子府,可也是进了皇室。
她开始怀疑,她的皇后命摇摆不定,不是因为木颖兰的关系,而是因为太子的皇上命风雨飘摇。她正怀疑呢,就出来了太子上奏请求废储君一事,又听管家这么一说,如何还坐得住。她以太子惜才的名义,亲自去见了温昌明,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除了拉拢温昌明,也是想借他的嘴使使。
“太子监国,劳心劳力将近一年,本是替皇上分忧,倒不想自己先病倒了。”太子妃说着心疼的压了压眼角,见温昌明没有反应,才想起,这温昌明只是个举子,又不曾入朝为官,哪里晓得太子干了什么惠民的事。
“说起来,此次却是被边关的事牵连了。边关告急,毕竟是关乎民生的事,皇上亲手处理也是重视此事。虽说太子监国不曾出过纰漏,可到底稚嫩了些……”太子妃绝口不提太子隐瞒不报之事,只说圣上想收权处理军事才让太子回太子府休息。
温昌明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并不深究,他只知道边关确实危急了,连太子都不够格触碰到内情。这跟当初他设想的边关开始乱了完全不一样,乱了要过段时日才会真刀实枪的干,他只当谢昆和于华是去帮助守秩序的,哪里知道他们是去打仗去了。如此一来,朝廷的承诺几乎就是鸡肋,这般一想,他对四皇子的提议不满了起来。
可其余的举子已经被安抚了,不肯陪着他再闹,于是他就喝闷酒,嘴上没有把门的,就将事情传了出去。
太子妃的意思很简单,圣上身体不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要的就是朝堂闹起来,圣上只能依仗太子,毕竟四皇子可是不问世事的贪玩小子。她可是盼着乱的更疯狂些,老人受不得刺激……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圣上为何病急乱投医,不依仗老实成熟的太子,反将差事交给了不曾成亲的小少年!
太子妃惴惴不安,唯恐四皇子顺藤摸瓜摸到太子府,可四皇子却良心发现,不曾继续追查下去。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再追究是谁将军情放出去于事无补,倒不如想个法子压下恐慌才是上策。”仅仅时隔一天,四皇子再到御书房,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小心翼翼,颇有些意气风发。
“嗯?你查到了什么?”圣上眼睛一眯,他可还没有耳聋目瞎,看四皇子的表现就知道他必定是查到了什么。
“儿臣无能。”却不想四皇子嘴巴严实的很,没有一时半刻的犹豫,立即屈膝跪下,向圣上请罪。
四皇子能这么快地查清事实,却是得益于他暗中培养的各个府邸的后宅势力。太子妃接见温昌明,是不敢屏退左右的,她不怕温昌明有坏心,但是怕别人说闲话,是以,当日的情状到底如何,太子府里不少人都知道,只不过太子妃治下严谨,旁人不敢乱说。但是那也要那些下人认太子妃为主子才好使。
“那你是要做那富贵逍遥王了。”圣上的话有些漫不经心,让人听不出来事威胁。
四皇子只是跪着,既不应是也不反驳,总归他还有时间。前日是他自乱阵脚了,这两天他想明白了,就算圣上要封,也要他成亲之后,可他的四皇妃还未及笄呢,圣上封王无名。他既然决定发一次善心,就不会因圣上一句话改变初衷,他心性如此,倒有了为尊者金口玉言的决心。
“起来吧,你先说说你想出来的法子。”圣上还能不了解四皇子,他这样子就不像能妥协的。可太子不堪用,三皇子被齐贵妃养的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倒是只有四皇子血脉纯正,胸中有沟壑。
“儿臣以为,与其死堵不如疏通。”四皇子起身,站在圣上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坐下,接着说。”
“是。儿臣的意思是,不妨将军务公开,谢爵爷若是有捷报递来,便张榜告之于民。让他们了解战事的进程,不至于猜来猜去。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话代代都在传,但却从来不曾还政于民。况且,未知的才是可怕的,若是百姓知道内情,就不会被有心之人煽动,扰乱朝纲。”
“若是吃了败仗呢?也要张榜?”圣上紧紧盯着四皇子,追问道。
“自然也要张榜。”四皇子倒是没有丝毫的顾忌,张口就来。
“如此不会引起恐慌?”
“父皇,胜败乃兵家常事,百姓并非木偶,他们能说能想。还是那句话,这便如修筑堤坝,堵不如疏。若是只胜不败,一天两天还好,若是一年两年,他们就该恐慌了,只胜不败,为何战事持久?咱们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总不至于主动出兵侵占邻国国土。”
皇上缄默了,心里计算着可能性,却听到四皇子说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父皇不妨将大盛王朝的疆土范围也张榜公布了,最狭窄的时候是怎样,最宽敞的时候是怎样。总归京城居于疆土的正中,一直是稳妥的。谢爵爷守边关二十年,也不是庸才,百姓全然不必担心京城失陷。”
“京城安稳富庶,若是四方百姓齐奔京城,该当如何?不如着各州各府也效仿京城张挂分榜?”
四皇子沉吟片刻才回道:“不可,京城富庶,识字的人才多如牛毛,被隐瞒的可能性大大缩小了,但各州各府却不一定,若被小人钻了空子,乱读一通,只怕更乱。况且,各地的分榜并不能第一时间受朝堂管辖,若是蛮夷之族趁虚而入,对边关的几个州府来说,反倒不妙。各地的朴实百姓,若是安稳,谁又愿意背井离乡;若是心里不宁,到了京城再看榜,放心后再归故里也是一样……”
圣上看着侃侃而谈的四皇子,满心的欣慰,他的才华绝不下于圣祖之下:“你回去将想法写成折子,明日随朕上朝。”
“父皇?”四皇子收了眼里的意气,看着嘴角含笑的圣上,疑问出声。
“你也要成人了,虽说今年局势不稳,成人礼不能大肆举办,父皇也不会亏待了你。”
第二天,四皇子第一次正式参政,站在金銮殿里参加早朝。他在皇上的默许之下,明目张胆地跨出了夺取储位的第一步。这一步,从他五岁懂事起,已经等了十年,隐忍了十年,也准备了十年。
“诸位爱卿对皇儿所提议之事,可有异议?”
众多官员从开始听到结局,除了赞叹四皇子的计谋之外,也在揣测皇上此举的用意何在,尤其是太子的死党都不曾回过神来。太子刚刚被申饬,还在禁足期,圣上就将四皇子抬了出来,嘉奖不断,这里面的事麻烦了。
“臣私以为,此计不妥。只有科举与缉拿要犯才会在京兆府张榜,自古便没有将政务公开的先例,更何况还是要公开军务。”金銮殿上本是鸦雀无声,吏部的齐尚书,也就是三皇子的舅舅第一个出言反对。
三皇子排行在四皇子之前,都不曾有上朝的机会。四皇子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如何敢站在金銮殿上推翻先例,侃侃而谈。今日若是他能开创先例,明日他就能仗着圣宠,取太子而代之。
“墨守陈规,又岂是长久之道。”四皇子倒是没想到太子党还不曾开口,齐尚书先急了眼。他那三哥无才无德,又冲动冒失,倒是有个一心向他的舅家。只是话又说回来,若不是齐贵妃合齐府之力一直针对他与佳仪,齐尚书也不用担忧他上位。
“那臣请问四殿下,如此下去,是不是军功与死将也要张榜告知于民?”齐尚书脸上青白交加,若是治理一国,能巡陈规,又怎么会有圣祖的出世,四皇子真是损人不见一个脏字。
“齐尚书好提议。父皇,儿臣附议。”四皇子听闻齐尚书所言,眼睛一亮。他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缓缓图之,却不想,齐尚书以讥讽的方式道明了他的心思。
非常浅显的道理,只要不亏待死将遗孀,那新入军的士兵没有后顾之忧,就不会因担忧家中亲眷断不了兵源。而且军功红纸黑字张榜,这是保卫家国的荣耀,更是家中妇孺炫耀的资本。
齐尚书想不到四皇子会顺杆爬,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可是在金銮殿上,四皇子如此吊儿郎当,扭曲事实,都可以认定四皇子是目无遵纪,蔑视朝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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