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一百三十八回无忧男婴突降厄运多难倩女不辞风险（2/2）

对方沉默。

正在这时，虎子冲进了门。

虎子是中州黑白界知名的人，真正的黑道人物敬重他。

虎子对老头的儿子说：“老弟，你爸很爽快，他估计是你。你父亲没有报告警方，你知道为什么？他也把你要的钱如数给你，你想想是为什么？你在中州武术界也不是默默无闻，我希望大家要给中州添彩不添黑。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虎子护着抱着宝宝的羊妮出了门，后面几条大汉跟着，羊妮的初恋情人弯腰在宝宝脸上轻轻碰了一会，又在包裹宝宝的毛巾被中塞进一样东西。

回到城中村后，早有虎子小姨同她老丈夫守在院门外边。进了房间，见宝宝还没有醒，夫妻俩喜极而泣。世界上令人高兴回味的事最是三件：一是柳暗明，二是化仇为友，三是失而复得。

虎子小姨打开宝宝身边一个红包，是百张百元大钞。

宝宝老爸听完虎子和羊妮对事情过程的简要叙述后，情绪波动并不很大，只是深深叹口气。大儿子为何采取这种极端行事方式，老头心知肚明。大儿子人本善良，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升学，当父亲的只顾在外挣钱，如同现今许多农村的父母对子女，以为给孩子多挣些钱，就是对孩子的关爱，常年在外拼打，而忽视了对子女的经常性的近身教育。

大儿子近几年向不好的方面变化，是在他母亲病故以后。围绕他转的大多是没有正当职业的闲散社会青年。而父亲开了养老院分院后，忙的更是顾不得大儿子。对于父亲重新组建家庭，由于父子间缺少沟通，儿子是有看法的。听信了一些人的挑拨，认为父亲的一笔家产会被转移到后娘腰包里。中国人的国民性中骨子里存在一种恶，看不得人家顺风顺水，往往爱煽风点火。所以儿子反对父亲再婚，有个女人在身边可以，但是不能给她名分。儿子没有想到父亲的女人会肚子大起来，而且生下个龙凤胎。无疑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肯定会分走父亲的一半家产。

大儿子的那个女友如果还在身边，可能不会发生他去盗走宝宝的事，因为女友人很善良，她是赞成老人再婚的，也很看好虎子的小姨。但是大儿子的女友因为不愿意男友相交杂七杂八的人，其中不乏行为不良的人，一再劝说无果，愤然离开，到她表姐素娘身边去了。对于准儿媳的离开，老人很是惋惜，有了儿子，能有个好儿媳才算有完整的儿子。

这事发生后，老头找到艾教授：“老哥，你看这怎么办？不能有了小儿子，失去大儿子。”他称艾老为老哥，是顺理成章的事，因为两人已是有名分的连襟。

“还有救，他能将老弟完璧归赵，而且不忘捎上一万元礼金，这心还没黑。”

“你能不能把我媳妇动员回来？她能会来，老大才有救，如果你劝不回来，那是我儿子的命苦。”

“有些事是宿命，尤其是因缘，一点勉强不得。我可以通过素娘做下工作。但是现在的世界，对男女青年来说，空间太大，他们的感情生活空间，早已经不像我们年轻时那么狭窄。动员她回来，怕是很难，别说是这两人没领证的，就是领了证的，外出不归的男女可是比比皆是啊！”

“我们年轻的时候两口子，不管是有事还是闹别扭离开后，就想着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这世道是大变了。”

“变也没什么不好，也许你儿子以后找到的比走了的好。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所以你不要为这事忧虑。”

“我没这信心。现在他已经是犯了法的人，谁个好姑娘找他？”

“他是犯了法，但事出有因。他索要五十万，考虑到你这个当爸的能拿得出。而且他没有食言，款到放人，临走时不忘送上一万礼金，在做人上还算可以。我细想，你大儿子向你赎金，也怕是一种下台方式。白白把他弟弟送回，他心有不甘么。”

“他没想到我报案吗？”

“这叫知父莫如子，他能估计到老爸不会报案，这就是你大儿子的能耐。”

“你别站在我这个混蛋儿子一边，有时很想断了父子关系。”

“不是我说他好。你想过没有？假如大儿子撕票呢？”

“这不成了畜生？”

“要说真正的大畜生，应该算在皇帝身上。那位历史上很有作为的唐太宗李世民，当皇帝之前搞了个玄武门之变，弑兄杀弟，剪除了争夺王位的障碍。为争权杀兄弟的不仅是李世民，五代十国中的南汉王，为了皇权，前后杀了十多个兄弟，怕是创纪录的。”

“我们老百姓家哪能同皇家比？有什么呢，先前大家都一样的穷，老邓提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后，百姓家算是有几个钱，一般的所谓富户，也不过百万千万。能犯得上为这些家当，兄弟们破脸吗？”

“农村有的弟兄们，为了争夺老父的几间草房和小块地基，闹到法院吗？这叫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古人早就看得很清楚。”

两个老人各自叹息一番。艾教授答应立即给素娘电话，让素娘做她表妹的工作，动员她回到男友身边。

宝宝的满月庆祝酒，因为宝宝的同父异母大哥的搅和，没有像样的过好。转眼间到了宝宝百日喜庆，老父亲决定在小儿子百日喜庆大举庆贺，而且补上同虎子小姨的婚礼，两件喜事放在一起。

女友为他生下双胞胎，而且是在她接近五十岁，这时候的妇女大都绝经，能怀上孕，很不容易，而自己也到古稀之年，这时得子，并且是龙凤子。真是上天瞻顾。自己年轻时常年在外，妻子身体又不好，独自一人操劳家务农活，落下个妇科病，生了大儿子，就再没生子。在农村，这算是子女稀少不旺盛的现象。没想到老来得个龙凤双子，焉能不高兴？

虎子小姨对于老头决定大贺大办到有些担忧了，一朝被蛇咬，终身怕草绳。担心大儿子又会有什么异动。

“不用担心，给你看个东西。”老头说，他递给一张折叠的纸。

妻子展开纸看，见上面写着：爸，我错了，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但愿小弟没有收到惊吓。你的大儿子。

就这么几个字，对于老头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我的记忆中，这小子从没有对我说过他错了，尽管他做了这样那样的错事，比如很早，他带了人去百姓养老院闹事，回来后被我训了一顿，他就没说他错了。他承认错了，说明他真的意识到盗走宝宝、并索要赎金这事的严重性。这是犯罪，岂止是错？但是他能承认做错了，说明这小子还能挽救。我已经让送信的人捎口信给他，让他回来参加他弟弟的百日诞宴。”

“我的意见是只举行宝宝的百日宴，不必再搞什么我们的婚庆，已经领了证么，不必再张扬，儿子的百日宴你请了十几桌，这不就等于宣布我们是夫妻么？我现在想的是，我既然正式成了你们家的人，就应该把这个家搞的和和气气。大儿子既然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乃至几乎弄出天大的事。我们就尽可能低调些，老大能认错，我是太高兴了。”

老头一听妻子这么深明大义，禁不住拥住妻子，抱起来转了一个圈。

百日宴这天，很是热闹，亲友进进出出，唯独不见大儿子。

可是这天晚上，宾客散尽后，大儿子开车来了，老头一见大儿子来了，喜出望外，忙让进客厅，来的人还有羊妮。羊妮本来同老头不熟，只知道她是在虎子武术馆里打工的，但是因为她参与了解救宝宝的全过程，而且是一线人员，老头就对羊妮另眼相看，觉得这丫头很不简单。

“羊妮，今天你怎么没来吃喜宴？”

“有事实在抽不开身。”羊妮抱了个制作精良的大狗熊，她把狗熊放在宝宝身上，“狗狗，这是你大哥哥给你的礼物。”她顺势亲了宝宝一口。宝宝生在狗年，小名就是狗狗，用动物给孩子作昵称名，是民间的习惯，希望孩子能想动物，经得起摔打。

大儿子给弟弟送这个礼物，很到位。

老头就在寻思，这个羊妮，怎么同大儿子混在一起？

“爸，我明天去公安局，以后怕一时不能来家请安。”

老头以为听错了。

羊妮说：“明天我陪老大去公安局，你放心，因为是自首，不会关押很长时间。”

老头终于明白儿子要去投案：“你去吧！世上有些事是隐瞒不了的。不管你坐牢多长时间，你还是我的儿子，男人坐牢非丑事，只要不是强奸杀人贪污犯事的。你大姨夫艾教授说，监牢等于大学，你在里面好好学习。”

“知道。”

“你婶一直要我把属于你的家产分给你。”老头说的“婶”就是他的妻子，“给你买的房子是你的私产，我名下三百五十平米的房产，你同弟弟各一半，照说你婶也该有一部分，她说不要。我现在的存款有你一半，本来划给你的，因为办养老所，我暂时留下，但可以立个字据给你。”

“爸，这以后再说，现在我觉得这些并不重要，以前我把这些看得太重，蒙上了眼睛。你要保养好自己，我在里面会好好学习改造的。”

第二天一早，虎子小姨同他的老丈夫一早就守在公安局门口。但是到十点钟还不见儿子来投案的影子，难道变卦了吗？一直到十一点才见儿子急忙忙来了，身边跟着的是羊妮。

公安局刑侦科长接待了，得知是父亲陪着嫌疑人来投案，而且嫌疑人同受害者之间竟是父子关系。

“他是你的男友吗？”刑侦科长似乎有点不解，问羊妮嫌疑人是否是她的男友。

“是朋友！”

“那你们先前认识？”

“不认识。要是认识的话，我当然要阻止他干这种事。”

“这么说，是他干了犯法的事以后，你们才相识？”

“哪还用说？我去送赎金不就认识了？”

“我是说——”刑侦科长终于没有表达出来，他本想是问羊妮，为什么同一个犯法的人做朋友？

“是我的女朋友反复动员我来投案的。”嫌疑人说，“我的父亲也支持我来投案。”

“是你把赎金直接送到嫌疑人手中？”

“是的！”这里羊妮没有实话实说，她已同男友虎子等人统一口径，不想牵连更多的人。尤其那位现场同羊妮接头的人，自称是羊妮的“哥”的基精，人家是友情演出，没拿一分钱，再说他负案在身，羊妮已经为他隐去了盗保险柜的事，何必再在这件事中把他拉出来？再说他已经下决心洗手，同他的男同一起开店经营。

这场投案后的对话，一直过了中午十二点。

“你在里面好好学习，我也会陪同爸爸，一起来看你。”羊妮对男友说。

临走的时候，羊妮看到刑侦科长的办公大桌上的玻璃板下面，压了一副剪纸，是个小女孩的欢快的剪影，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作品。

“这是我们中州大学，以前一位女大学生的剪纸作品。”

“科长要是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剪一副。”

“你就是作者？”

“你看，左下角有只小羊，这里暗藏作者姓羊。科长家一定有个可爱的女公子。”

“是的！”看得出科长颇为意外和高兴。

羊妮一般比较低调，不愿意张扬自己的剪纸才能，但是在这种特定场合，她公开自己的绝活，还不是为了进牢人，希望得到刑警科长的照应？

一旁的老头可是暗中高兴，大儿子要真是有羊妮做好友，可是有福，难道真应了老连襟那句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只管当下，莫想以后，老头想起姨侄虎子说的，他摇摇头，所有事情不能由人去想，一切在命运！

这羊妮何以同一位犯罪嫌疑人作为好友？勤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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